仲伯能掷千米之石,五百步可命兔,五十步亦能中蝉,无虚发。
时遇荒年,豺狼常入村猎畜,伯以石驱之。忽一日山里窜来一豹,先入上村盗鸡,遭上村人喝赶,声震两山,豹惧,惶亡其路;折入中村,恰逢一婴学步檐下,豹衔婴走。于是中村人群执锄、帚尾追其后,哭喊声欲裂山谷,豹不得出,亦不得换其口。豹复夺路而南,村人追之莫及,有二犬吠逐;跃草垛,驰阡陌,欲没青林。山顶忽一人喝:“畜生,莫走?”继而又闻“砰”地一石正中豹唇,于是豹弃婴于野,遁林而去。众人得婴,未伤毫发,犹带萌笑,豹失二牙于婴侧。察与伯距,一里开外。
又一日仲伯伐木东山,雨过方晴,间接昏明。似有霓虹生于两山之间,其尾渐长,渐横断南北,更入大荒,接苍茫;紫白乎千里之外,赤练于群山之中,夺人眼目。虹探首于山涧吸水,间伯百丈之外。伯拾一石,大如拳,猛掷虹首,如击破鼓。只见虹首尾齐收,弯卷盘桓,龙蛇两肖,痛不能忍。虹忽回首向伯,咧其牙,怒其目,势欲吞伯。伯身后有一石穴,急隐穴内。虹未得伯,愈怒;便伸首于隙,隙窄,方入首,身不能过。二首挤于一穴,瞬时氛张毛发。虹怒目视伯,伯以笑相对。虹更怒,以齿啮伯,尚距尺许。虹啮不得,将舌砥伯面,伯以臂障之,舌触伯臂,如利刃刮肤,痛入骨髓。伯腾一手入腰间探刀,断其舌,虹痛彻肤末,欲收其首,然颈钳于隙,遏不能出;欲以尾救首,尾又缠于诸山,一时首尾两不相救;于是以尾抽天,下与山搏,如甩马鞭。伯复挥刀欲斩虹首,忽不忍。转对虹口垂唾,虹忽化为八寸许,若蚓,如缎,紫白剖半。伯捉虹首相与尾结,镯于腕,虹渐浸伯肌,遗紫白二痕,濯不能去,至伯寿薨,乃去。
仲伯享年九十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