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囚
门开,
跨出,
锁孔里原来蓄满了春天。
禁锢已久的手,
握过铁铸的黄昏的手,
重新学会伸展,
在虚空中描摹光的曲线。
脚步轻了又轻,
怕惊醒什么,
但风突然有了腰肢,
薄绸衣衫便微微鼓涨。
发烫的锁,
锈蚀的链,
终于被留在身后;
春天涌来,
新芽在每扇窗外踮脚张望。
我行走,
重新在行走,
重新在呼吸,
重新在生长。
站成树,
站成路,
站成不再回望的远方;
春天正将我,
一寸寸,
归还给自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