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一口烟

弹去烟灰

黑暗书房，只有鱼缸一盏亮

我把鱼养在书房

看它们自由游翔

看它们自由狭窄的空间嬉戏

水草被吹得飘荡

它们也鱼尾摇荡

自由又狭窄的鱼生晃荡

我又吸了一口烟

又弹去烟灰

书房黑暗，还是鱼缸亮

红尾成双，翔潜在流沙底

水草长歪了

斑鱼躲在水草歪处，躲不掉我的目光

我最喜欢黑尾

它在咬同伴的尾

它也最调皮

我把烟掐灭

我把烟头立在鱼缸

鱼缸外的四厘米

是我的丈量

丈量烟如我一生的寸长

我的生命比寸长

也比烟头长

我宁可是烟头熄灭时的一缕烟

烟且长

我也比烟长

烟在虚无

我在红俗

红俗比鱼缸宽

红俗比烟长

更比青烟摇晃

我该是红尾

翔驰沙底

我该是斑尾

避世隐藏

我更希望自己是黑尾

追着同伴的尾巴

吃尽它的尾巴

水草一节连着一节

水草一叶挨着一叶

我却再也不是燃起的

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