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组诗·坟头草四章
一、序曲
青明的雨裹着风的寒凉，
深吸一口穿透隐痛的肠，
生情啊！父母坟头的草。
露珠压着，弯了痛楚的腰，
叶尖儿上，似泪非泪的晶莹，
它却只述说不屈不挠。
揉揉眼细瞧，我想认清哪一棵，
曾陪伴母亲渡过三年饥荒，
哪一棵父亲捧在手心让牛儿咀嚼。
哪一棵是我悄悄嚼烂敷伤口的药，
哪一棵可尽情向蓝天放牧，
坟头草，高高矮矮的草。
二、鸢尾花
鸢尾花，是我心中的女神，
父亲扶犁，牛甩着悠闲的尾巴，
我让一轮轮的旧梦归航。
任风搅拌吧，水田里，
一串串，我把你放养，
生一枚，就是学费的椭圆。
随着水的波纹，收回春的幻想，
让思绪不要淌漾，
锚在苍老的怀抱。
啊，等一等，
我会依你形象做成纸鸢，
剪去系绳，让自由蓝天飞翔。
三、枇杷秧子
枇杷秧子，这现实的模样就不是，
发芽的那种子，当年，
她啃下皮我啃下果肉的那一粒
远嫁吧，天之涯海之角，
随着鸟的翅膀，你的生命力，
在心田生根，在山崖挺直。
滑落的雨滴演凑，重叠的阔叶，
嗒嗒，怎一个枇杷了得，
仅仅是形状，并非乐器。
让思绪长成树吧，
不需要，“犹抱枇杷半遮面”啊，
我就知道，你会常青。
四、凤尾草
凤尾草，你没有凤凰的富丽，
却有，菩提的心肠
全草是药，胞子粉还随思念飞扬。
砍柴的斧，一不小心划在脚背上，
少年的血，让母亲的心生痛，
最能止我痛的，是繁絮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