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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 [诗:五绝]

万道霞光     发布时间: 2021/11/22 17: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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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思离人, 独忘忧彼身。

始信杜工部, 古今皆与闻。



古人素有登高望远、思乡怀人的习俗,并常赋诗以记之。其中最广为人知的诗篇当属唐代大诗人王维所写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一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可我每次来到黄山山顶,通常只是为了登高一望、饱览风景而已。偶然间兴起思乡怀人之幽思时,往往也会将自身遗忘了,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在外飘泊了二十多年的外乡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杜甫在极度困苦冻馁之时,仍不忘忧怀他人,这份情怀确实令人感动和佩服。但我为别人起乡思之情而忘记自身的飘泊流离,不是说自己象杜
甫那样胸怀高尚总想着别人,而是确确实实离故乡越来越远了。

弹指一挥间来到江阴已经二十多年。如果算算接下来的时光,那么我在江阴生活的时间,肯定比我在故乡生活的时间要长得多。城市是现实生活,故乡是昔日农村。城市的轨迹还在变长,故乡的轨迹越来越短,故乡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尤其是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故乡已物换人非,永远回不去了,只能在回忆中才能寻找到它曾经真实的模样。

中国用短短的三十年时间,发动了世界史上规模最宏大的城市化运动,将中国千年以来的农耕文化破坏怠尽。以前我还在故乡生活的时候,城市人口仅占总人口的20%,中国仍处于农耕文化向现代文明刚刚起步的阶段。农材的那方土地虽然贫穷,但却兴旺而安逸。乡间田野里、小路上人来人往,村居里鸡犬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兴奋地东跑西藏。而仅仅过了三十年,城市人口比重就高达51.27%,超过了农村人口,终结了农耕文明时代。最近几年,我也曾偶尔回到老家。父母都已迁居城里,空置的老屋一副破败像,原先干净整洁的庭院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整个村子里只有几户人家留着老人留守,其余青壮年都在城市生活。乡下故居之地已变得异常安静,异常陌生。每至夜晚,甚至安静得有点疹人,失去了活力的农村变得巨大而阴森,极像中国农耕文化故去后留下的庞大的残蜕,正在日日衰败、腐朽。
尽管故乡已不再美好,尽管时间的推移的确能让一个人的乡愁变得越来越淡。但我不会也不能让乡愁情结终至消失无踪,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记住来时的路很重要,因为那毕竟是我起步的地方,种下了人一生的因果。可是,一直沉醉在来时的地方也并不可取,因为人的一生一直在行走。过分的迷恋过去,会错过漫漫人生路上很多精彩的风景。感恩过去、珍惜现在、怀想未来才是应有的生活态度。
本书完稿后,忽然感到很对不起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故乡淮安。这本诗集大部分诗作都献给了我的第二故乡江阴,却没有一首专门写给故乡淮安的诗。几番沉吟,就用这首《国庆回乡偶书》,来回报故乡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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