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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鸿:《中华诗词之美》讲座纲要

发布时间: 2025/5/6 15:07:01    阅读: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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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词的价值与现状

(一)“学诗可以情飞扬、志高昂、人灵秀”

1、2013年3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建校80周年庆祝大会暨2013年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强调:“学诗可以情飞扬、志高昂、人灵秀。”——习近平总书记

“从中华民族传诵千古的诗文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伟大的民族精神。”——习近平总书记

要通过研读优秀传统文化书籍,吸收前人在修身处事、治国理政等方面的智慧和经验,养浩然之气,塑高尚人格,不断提高人文素养和精神境界。——习近平总书记

2、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

3、古典诗词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精粹和瑰宝,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载体,长久地塑造着我们民族的文化人格、审美意识、生命智慧和人文理想。要薪火传承,守正创新,增强文化自信,努力研习经典,不断提高诗词传承和传播的自觉。要从诗词中体会:家国情怀,人文气韵,人格力量。

(二)“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

《诗大序》: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声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诗与政通。)

《国语·周语》云:“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

(三)“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

《诗大序》:

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此论诗之社会功能)

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此论诗之教化及规诫作用)

当今某些风气如王阳明所批评:

“圣人之学日远日晦,而功利之习愈趋愈下……盖至于今,功利之毒沦浃于人之心髓,而习以成性也……相矜以知,相轧以势,相争以利,相高以技能,相取以声誉。……记诵之广,适以长其傲也;知识之多,适以行其恶也;闻见之博,适以肆其辩也;词章之富,适以饰其伪也。”

诗教不仅是一种技艺,也是“调心养性”的重要方式,一种政教礼乐的实践和理想。

唐宋以来国家科考,诗赋取士,诗教是教育的必修课,是读书人和官员的基本功。

(四)“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

《国语·楚语上》说:“教之诗,而为之导广显德,以耀明其志。”韦昭注:“道,开也。显德,谓若成汤、文、武、周邵、僖公之属, 诸诗所美者也。”在这里,诗没有被看成纯文学作品,教诗的目的不是为了作诗,或者培养诗人,也不是为了艺术欣赏,诗被看成是藉以开阔视野、培养想像力(导广)、明德迁善(显 德)、陶冶情志(耀明其志)的媒介,要之,教诗是为了健全习诗者的心志、培养他们良好的道德情操、树立远大的政治抱负。

清人程廷祚说:“《论语》所载圣人之以诗为教者,无非治心治身,事父事君之道,日不学于此,则无以从政,无以能言,其犹面墙而立”。

马一浮曰:“《论语》中凡答问仁者,皆诗教义也。”又曰:“故圣人始教以《诗》为先,《诗》以感为体,令人感发兴起,必假言说,故一切言语之足以感人者,皆诗也。此心之所以能感者,便是仁,故《诗》教主仁。”

清人章学诚尝谓:“后世之文,其体皆备于战国”“其源多出于《诗》教”。

(五)驳几种意见

几种关于古典诗词的意见:

1、好诗都被前人做完了,再怎么做都不如古人;

2、旧体诗容纳不了、反映不了今天的生活,因此没什么用处。

3、“学习古诗有什么好呢?又不能有利考公务员,又不能谋饭碗谋职位!”


一代有一代之诗,今诗亦有佳作,反映现实境遇和时代风气。如:

《赠一位农民工》(张士龙)

离乡背井走天涯,踏过冰霜踏泥沙。

汗滴千颗流浃背,楼营九仞挤旮旯。

常思陋巷安妻女,更梦新城孝爸妈。

讵料老来难养己,愁心愁眼鬓愁花。


《忽见工人在五十层高楼窗外悬空作业》(张士龙)

身挂危楼似挂天,晴窗拭净锦云鲜。

仰君血汗输公帑,愧我优游得俸钱。


张家界玻璃桥(何阳义)

欲渡天桥鸟亦惊,旁人莫笑我扶行。

世间多少青云客,一样居高怕透明。


乘机遇气流颠簸口占(武斌)

六秩人生万里程,一蓑风雨路难行。

而今我自云巅过,天道原来也不平。


小说人生(天许)

有人名字绕心田,借酒酣时说李娟。

众友无言秦旭哭,吾妻已死十三年。



叶嘉莹先生讲:“读诗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培养我们有一颗美好的活泼不死的心灵”。

放逐诗,让自己沉迷于极端功利和物欲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生命丰沛性的人,单向度的人,同质化的人,失落了完整人性的人。

从这个意义上讲,诗就是让你重新关注你不应漠视、不应忽视的事物的一种方式,让你寻回自我、发现自我、慰藉自我,由己及人、由己及物的怀有恻隐、眷念和欣赏。

在这个世界上,诗在谋生(也就是生存意义)上是确属无用,但在生命整体存在的意义上,在调理性情上,在审美趣味上,在脱离鄙俗气上,在让人变得更象人上,它是极有用处的。

张海鸥教授:“诗教就是以诗育人,立诗心,育诗才,引导人超然物外,自由独立,高贵优雅,悲悯仁爱。诗教通过读诗、诵诗、写诗的过程,培育高贵的人文精神和高雅的审美情趣,涵养有诗意的情怀,创造有诗意的生活,成就有诗意的人生境界。”

诗教是情感的教育、性灵的教育、博雅的教育、人格的教育。我们要从孔门诗教那里继承、去培养、去丰沛和领悟:君子的人格、风雅的气质、礼乐的情怀、人伦的关切、治世的修养和天地精神。


现状:

今天创作格律诗的人,估计有300万人,每日产出近10万余首,相当于两部《全唐诗》,格律诗词复兴,这应该是确定的,可是数量庞大,质量却有待提高。(包括阅读鉴赏能力)

大中小学考试(偏于记诵之习,心性化育之功不足)

中国诗词大会激发公众关注诗词的热情,功不可没。

现在,诗词工作的重心仍在于将以下三方面做好:

1、普及与提高 2、创作与鉴赏 3、传承与拓展


二、“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诗词的人格之美


我们读诗、鉴赏诗固然需要感知其文辞之典丽华彩,感知其技法之高超精妙,但更重要的是体认诗中所透出的风骨、器识、襟抱和才情,诗所彰显的人格魅力和生命境界。


(一)由来已久的追求

“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孟子《万章下》

《论语·述而》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唐人裴行俭讲:“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新唐书·裴行俭传》)

谢榛《四溟诗话》:

“赋诗要有英雄气象,人不敢道,我则道之;人不肯为,我则为之。 厉鬼不能夺其正,利剑不能折其刚”。

沈德潜曰:“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说诗晬语》

陆游在《上辛给事书》:“爝火不能为日月之明;瓦釜不能为金石之声;潢污不能为江海之涛澜;犬羊不能为虎豹之炳蔚。”

葛洪《抱朴子·广譬》:“不覩琼琨之熠烁,则不觉瓦砾之可贱;不觌虎豹之彧蔚,则不知犬羊之质漫。”

(二)人格之美表现在:高洁拔俗、旷达独立、勇猛豪迈、率真深情等等方面。

诗人与作品例示

1、以屈原为例:

《涉江》“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被明月兮佩宝璐。

《离骚》:“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王逸:“言己怀德不用,复高我之冠,长我之佩,尊其威仪,整其服饰,以异于众也。”“高”字、“长”字,皆示其自尊自爱心理状态。《论语·尧也》:“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孔子称为君子之德“威”,屈子正有此一种气象。

司马迁《屈原列传》:“其文约,其辞微,其志洁,其行廉,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举类迩而见义远。其志絜,故其称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汙泥之中,蝉蜕於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楚辞章句·离骚经序》:“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

A、“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屈子的“高贵”与“幽美”

屈子有高度的自尊自爱。《离骚》好修是通篇不容忽视的线索,“好修”即自爱其生命美质。

从他以美玉、香花、美人、芳草等美好高洁的事物来自喻自励,亦可以想象他对于自身人格的高度珍爱。

B、“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屈子的“刚健”与“勇毅”

“九死不悔”是“刚”;“伏清白以死直”是“刚”;遭小人谗害,被疏远于怀王,所寄予厚望,精心教养的胄子“化而为矛”,却绝不甘心,依然广求贤人,以期与己同心辅政,这是“刚”;忍受种种辱垢与痛苦,不离开楚国远适他乡,这亦是“刚”。“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陵。

“定心广志,余何畏惧兮,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

C、“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屈子的“深情”与“哀怨”

屈子是一个多情、深情的人。屈子不仅是一个非常理性、具第一等大智大勇的人,而且也是一个非常感性、具第一等至情浓情的人。

梁任公先生《屈原研究》说:屈子人格中实具有两项最深刻的矛盾:一为极高寒之理想,一为极热烈之感情。

徐英《楚辞札记》:“木兰、宿莽,皆芳香不凋之物,以喻忠诚之不变也。朝搴、夕揽,唯日不足,以言进德修业之勤也。”

刘勰:“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矣。”

赞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

(清)王萌《楚辞评注》:盖其忠君爱国之怀、遗世拔俗之操,非辅以如是之文,懦夫顽士亦何由闻风感起于百代之下。

张炜:“屈原之不朽,在于他那浪漫天才无边的铺陈与幻想,纵横驰骋挥洒自如的感情,冲决一切形式的酣畅气力,令人眼花缭乱的七彩文章”。

余光中《淡水河边吊屈原》:江鱼吞食了两千多年,吞不下你的一根傲骨!……那浅浅的一湾汩罗江水,灌溉着天下诗人的骄傲!……

2、以苏轼为例:

定风波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睛,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著名词学家刘永济先生在所著《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中说“上半阕可见作者修养有素,履险如夷,不为忧患所动摇之精神”。“下半阕则显示其对于人生经验之深刻体验,而表现出忧乐两忘之胸怀。”

“词中描写的风雨既是自然界的风雨,同时象征政治上的风雨、人生的风雨,表现出坡公潇洒从容的精神气度和旷达坦荡的胸怀。

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及眉山苏氏,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且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胡寅《酒边词·序》)

黄庭坚评此词说:“语意高妙,似非吃烟火食人语,非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孰能至此!”(《豫章黄先生文集》卷二十六《跋东坡乐府》)

3、其他作品:

虞世南《蝉》: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柳宗元《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陈与义《春寒》

二月巴陵日日风,春寒未了怯园公。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鹧鸪天·西都作(朱敦儒)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丘逢甲《野菊》

入眼惊看秋气新,孤芳难掩出丛榛。

英华岂复关培植,烂熳依然见本真。

淡极君心宜在野,生成傲骨不依人。

陶潜死后无知己,沦落天涯为怆神。

我师赵仲牧先生之作:


赵仲牧:《书愤》

朝野颂诗千日同,激扬辞赋渺无踪。

逆鳞长叹文章露,销骨尚留肝胆雄。

凛夜深沉星殒落,冤魂远近影朦胧。

人间应有子长笔,治乱他年定罪功。

《述怀》                  

百年身后任谁评,独守寒窗不论名。

牧羝亦曾临北海,种瓜何不访东陵。

秋风落木江湖阔,雪夜操琴思绪清。

几度曲终人亡后,余音缭绕数峰青。

《有鸟》

昔传有鸟志冲霄,除却梧桐不欲巢。

年少亦曾双足健,跃登宁让众峰高。

纵谈古今肝肠热,指点风云意气豪。

九死灵均终不悔,汨罗江畔赋离骚。



真挚深情亦诗人格美之一种。

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指出:“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

吴世昌先生指出:“填词之道,不必千言万语,只二句足以尽之,曰:说真话;说得明白自然,切实诚恳。前者指内容本质,后者指表达艺术。易曰’修辞立诚’,要不外此。”

诗中当有一个“我”在,有一个“真我”存在,“他”须抒发真性,要能撞击人心,好诗的“真我”虽然或显或隐,但一定不会缺席。那些“为文造情”、矫情和滥情、没有真实深切感受的诗,那些玩弄词藻、空喊标语口号、“但睹文字,不见性情”的诗都不会是好诗。  


含情脉脉的杜诗《月夜》: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杜甫《月夜》意本思家,而偏想家人之思我,已进一层。至念及儿女之不能思,又进一层,须溪(刘辰翁)云:“愈缓愈悲。”是也。“云鬟”、“玉臂”,语丽而情更悲。至于“双照”可以自慰矣,而仍带“泪痕”说,与泊船悲喜,惊定拭泪同。皆至情也。

杜甫《赠卫八处士》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李商隐《悼伤后赴东蜀辟至散关遇雪》

剑外从军远,无家与寄衣。

散关三尺雪,回梦旧鸳机。

元好问

摸鱼儿

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 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辞》。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台依旧平楚。招魂楚些嗟何及 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恨,来访雁丘处。

《雁丘词》以作者赴试途中听闻大雁殉情并购雁以葬之事为素材,对至死靡它、感人至深的天地贞情作了礼赞,隐然间对世事的残忍和人生处境的酷恶也表达出不平之气和幽愤之情。

“情”既是普遍的,又是个人化的,既是亘古绵延的,又是此时此境的,既是清晰可辨的,又是窈缈幽微的,人们因其心醉神迷,为其不避死难,“情”到底是什么呢?元好问的词以“情”为词心,以“问情”起笔,然后通过具体描绘双雁旅程同往、流光共度,悲欢一心、不离不弃的生命历程,来“答情”和“悼情”。

下阕则连用三个典故,既承上阕,又互文衬映。先以汉武帝昔年游幸之盛以衬今日之寂寞、荒寒,并承上文殉雁之绝望、凄楚。复以屈子之“招魂”、“山鬼”渲染气氛,凸显“贞情”主题。然后再从辛稼轩《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中“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数句化出“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以作对比,强调双雁之贞情不会如“莺莺燕燕”之俗情薄意“速朽”,它感天动地,供人凭吊,万古流传,此即是“颂情”。

“问情”、“答情”(中间可分为“历情”、“殉情”)、“悼情”和“颂情”,这既是此词的主题,也是其大致的结构,悲悼之情实则笼罩全篇。

从风格上看,此词以遒劲之笔写幽悽之情,寓刚健于婀娜,凸显出融合豪放、婉约二派的词风追求。元好问门人郝经于《祭遗山先生文》中说:“其乐章之雅丽,情致之幽婉,足以追稼轩”,清人许昂霄《词综偶评》认为词作“绵至之思,一往而深,读之令人低徊欲绝。同时诸公和章,皆不能及。”



黄庭坚为《小山词》作序文说:

余尝论叔原,固人英也,其痴亦自绝人。爱叔原者皆愠而问其目。曰: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不肯一作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已,此又一痴也。乃共以为然。

《病房对镜有叹》(张士龙)

虽然憔悴鬓华多,不信今番见佛陀。

爱子老妻陪未够,繁花朗月欠厮磨。

放怀还欲邀人饮,负重仍能上菊坡。

最是牵心萦系事,诗情激涌待新歌。


三、“各师成心,其异如面”——诗词的风格之美


正如大千世界五光十色,文学园圃也异彩纷呈。有杜甫的沉郁顿挫和李商隐的典丽窈缈,有雨果的激情澎湃和福楼拜的冷静客观,有《堂吉诃德》的幽默诙谐,有《牡丹亭》的绮丽缠绵,有“骏马秋风冀北”,有“杏花春雨江南”,有“大江流日夜”也有“池塘生春草”。文学风格的鲜明、独特和多样,与时代、地域、作家个性和艺术形式等多种因素密切相关。文学风格既非单方面的决定于主体,又非完全地从属于客体环节,它的生成是合力作用的结果。

1、气质、禀赋的与生俱来以及对作家创作的影响


曹丕《典论·论文》说:“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刘勰《文心雕龙》:“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情性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故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各师成心,其异如面。”


刘勰:“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是以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子云沈寂,故志隐而味深;子政简易,故趣昭而事博;孟坚雅懿,故裁密而思靡;平子淹通,故虑周而藻密;仲宣躁锐,故颖出而才果;公干气褊,故言壮而情骇;嗣宗俶傥,故响逸而调远;叔夜俊侠,故兴高而采烈;安仁轻敏,故锋发而韵流;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辞隐;触类以推,表里必符;岂非自然之恒资,才气之大略哉!”(《文心雕龙》)


畅快人诗必潇洒,敦厚人诗必庄重,倜傥人诗必飘逸,疏爽人诗必流丽,寒涩人诗必枯瘠,丰腴人诗必华赡。拂郁人诗必凄怨,磊落人诗必悲壮,豪迈人诗必不羁,清修人诗必峻洁,谨敕人诗必严整,猥鄙人诗必委靡。此天之所赋,气之所禀,非学之所至也。

〔清〕薛雪《一瓢诗话》

白乐天赋性旷达,其诗曰:“无时日月长,不羁天地宽。”此旷达者之词也。孟东野赋性褊狭,其诗曰:“出门即有碍, 谁谓天地宽?”此褊狭者之词也。然则天地又何尝碍郊?盖郊 自碍耳 。

〔宋〕张鎡《诗学规范》

诗源于德性,发于才性,心声不同,有如其面。故法度可学,而神意不可学。是以太白有太白之诗,子美有子美之诗,昌黎有昌黎之诗。其他如陈子昂、李长吉、白乐天、杜牧之、刘禹锡、王摩诘、司空曙、高、岑、贾、许、姚、郑、张、孟之徒,亦皆各自为体,不可强而同也。自五星聚奎,而启宋之文治,欧、苏、黄、王,出其文章之余,犹足以名世。后山、简斋、放翁、晦翁、诚翁,亦其杰然者也。〔元〕傅若金《诗法正论》

《岘傭说诗》:《三百篇》比兴为多,唐人犹得此意。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远,端不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比兴不同如此。

2、不同文体对风格有不同的要求

“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

《风》《雅》之规,典则居要;《离骚》之致,深永为宗;古诗之妙,专求意象;歌行之畅,必由才气;近体之攻,务先法律,绝句之构,独主风神。〔明〕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一

3、“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

不同的时代具有不同的文学风格,所谓“建安风骨”、“盛唐气象”是也。前者由战乱频仍、感时忧世和生命激越而致,如刘勰所言“观其时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积乱离,风衰俗怨,并志深而笔长,故梗概而多气也。”后者则与社会安定、应时济世和生命蓬勃相关。

文有朝代,诗有家数。文取通行,故一代成一代之风;诗由心声,故一人有一人之派。〔清〕王阅运《湘绮楼说诗》卷六

林庚先生指出:“而唐代也正是从六朝门阀的势力下解放出来,从佛教的虚无倾向中解放出来,从软弱的偏安与长期的分裂局面下解放出来,而表现为文学从华靡的倾向中解放出来,带着更为高涨的胜利心情,更为成熟的民主信念,更为豪迈的浪漫气质,更为丰富的朗爽的歌声,出现在诗歌史上”,因此,盛唐气象表现为笔力雄壮,气象浑厚。再如,就唐诗与宋诗的风格看,虽然唐人可以吹宋调,宋人可以发唐音,但它们仍有明显的风格差异。

翁方纲《石洲诗话》称:“唐诗妙境在虚处,宋诗妙境在实处。”又说:“盛唐诸公全在兴象超诣”,“宋人之学全在研理日精,观书日富,因而论事日密”。

缪钺先生《论宋诗》:“唐、宋之异点,粗略言之: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酝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析透辟。 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唐诗如芍药海棠,秾华繁采;宋诗如寒梅秋菊,幽韵冷香。读唐诗如啖荔枝,一颗入口,则甘芳盈颊;读宋诗如食橄榄,初觉生涩,而回味隽永。譬诸修园林,唐诗则如叠石凿池,筑亭辟馆;宋诗则如亭馆之中,饰以绮疏雕槛,水石之侧,植以异卉名葩。譬诸游山水,唐诗则如高峰远望,意气浩然;宋诗则如曲涧幽寻,情境冷峭。唐诗之弊为肤廓平滑,宋诗之弊为生涩枯淡。”

4、文学风格不仅被镌上时代的印记,也总是呈现出地域的色彩。

魏征《隋书·文学传序》说:

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于时用,文华者宜于咏歌。此其南北词人得失之大较也。若能掇彼清音,简兹累句,各去所短,合其两长,则文质彬彬,尽善尽美矣。

梁启超则言:“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吴楚多放诞纤丽之文,自古然矣,自唐以前,于诗于文于赋,皆南北各为家数。长城饮马,河梁携手,北人之气概也;江南草长,洞庭始波,南人之情怀也。散文之长江大河一泻千里者,北人为优;骈文之镂云刻月善移我情者,南人为优。盖文章根于性灵,其受四周社会之影响特甚焉。”

秦豳之风有尚武的悲壮雄劲,郑卫之风则多桑间濮上的真率热烈,魏唐之风因讽刺而朴质犀利。因此,傅斯年说:“论《国风》必以其为四方不齐之音,然后可以感觉其间之差别。”

5、不同民族、不同阶层因审美趣味的差异,其文学风格的形成和追求也往往大相径庭。



四、“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诗词的声律之美


谢榛所说的“诵之行云流水,听之金声玉振,观之明霞散绮,讲之独茧抽丝”(《四溟诗话》)

《沧浪诗话》说:“下字贵响,造语贵圆。孟浩然之诗,讽咏之久,有金石宫商之声。”

明人王世贞曾言:“三百篇亡,而后有骚赋;骚赋难入乐,而后有乐府;古乐府不入俗,而后有唐绝句为乐府;绝句少宛转,而后有词;词不快北耳,而后有北曲;北曲不谐南耳,而后有南曲”。

清代著名文论家姚鼐说:“文章之精妙不出字句声色之间,舍此便无可窥矣。”

声律方面要注意的有:

1、四声谐美(刚柔、高下、长短、轻重之别)

万树指出:“上声舒徐和软,其腔低;去声激厉劲远,其腔高;相配用之,方能抑扬有致,大抵两上两去,在所当避。”(《词律》)

董文涣《声调四谱图说》指出:“无论五律七律,其最要之法有二,一为每句中四声皆备;二为第一、第三、第五、第七句之末一字,不可连用两去声或两上声,必上去入相间。律诗备此二法,读之必声调铿锵。”

2、声义相切

《字义起于字音说》中指出:“古人制字,字义即寄于所从之声。”

3、情韵相生

何无忌所说:“欲作佳诗,必先寻佳韵,未有佳诗而无佳韵者也。韵有宜于甲而不宜于乙,宜于乙而不宜于甲者,题韵适宜,若合函盖, 唯在构思之初善巧拣择而已。”(《拜经楼诗话》引)

陆时雍说:“有韵则响,无韵则沉;有韵则远,无韵则局”。

袁枚则指出:“欲作佳诗,先选好韵。凡音涉哑滞者、晦僻者,便宜弃舍。’葩’即’花’也,而’葩’字不亮;’芳’即’香’也,而’芳’字不响:以此类推,不一而足”。

《元和韵谱》上说:“平声者哀而安,上声者厉而举,去声者深而远,入声者直而促。”

仇兆鳌在评杜甫《铁堂峡》诗时曾指出:“入蜀诸章,用仄韵居 多,盖逢险峭之境,写愁苦之词,自不能为平缓之调也。”《杜诗详注》

王易指出:“韵与文情关系至切,平韵和畅,上去韵缠绵,入韵迫切,此四声之别也。东董宽洪,江讲爽朗, 支纸缜密,鱼语幽咽,佳蟹开展,真轸凝重,元阮清新,萧蔡飘洒, 歌哿端庄,麻马放纵,庚梗振厉,尤有盘旋,侵寝沈静,覃感萧瑟,屋沃突兀,觉药活泼,质术急骤,勿月跳脱,合盍顿落,此韵部之别也。”《词曲史》

周济曾经指出:“东真韵宽平,支先韵细腻,鱼歌韵缠绵,萧尤韵感慨,各有声音,莫草草乱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

4、双声叠韵

《介存斋词选序论》云:“双声叠韵字要着意布置,有宜双不宜叠,宜叠不宜双处。重字则既双且叠,尤宜斟酌。如李易安之’凄凄惨惨戚戚’三叠韵六双声,是锻炼出来,非偶然拈得也。”

唐刘采春《望夫歌》之一云: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寥寥二十字,使人吟诵回环,不能遽置。平易中有深致,柔情中有刚骨,所以感人。而字音复多舌齿间字,吟咏之际,别有轻盈娇稚之韵味,使人怜煞也。

杜工部诗“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咏怀古迹其三),“朔漠”叠韵,“黄昏”双声;李义山诗“远路应悲春畹晚,残宵犹得梦依稀”(《春雨》,“畹晚”“依稀”各为叠韵;林和靖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清浅”“黄昏”各为双声;咸足以增益诗句之美。

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说》中指出:“叠韵如两玉相扣,取其铿锵;双声如贯珠相连,取其宛转。”



五、“诗贵蕴籍,正欲使味无穷耳”——诗词的韵味之美


南宋姜夔《诗说》云:“一家之语,自有一家之风味。如乐之二十四调,各有韵声,乃是归宿处。”

作诗譬如江南诸郡造酒,皆以曲米为料,酿成则醇味如一,善饮者历历尝之曰:“此南京酒也,此苏州酒也,此镇江酒也, 此金华酒也。”其美虽同,尝之各有甄别,何哉?做手不同故尔 。〔明〕谢榛《四溟诗话》卷三

诗贵蕴籍,正欲使味无穷耳。……意浑则味长,意露则透快而味短。〔清〕张谦宜《絸斋诗谈》卷一

诗有三深:情欲深,意欲深,味欲深。〔清〕王寿昌《小清华园诗谈》卷上

例示:

王维《杂诗》(其二)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唐诗笺注》:与前首俱口头语,写来真挚缠绵,不可思议。着“绮窗前”三字,含情无限。

《唐宋诗举要》:赵松谷曰:陶渊明诗云:"尔从山中来,早晚发天目。我居南窗下,今生几丛菊。”王介甫诗云:“道人北山来,问松我东冈。举手指屋脊,云今如许长。”与右丞此章同一杼轴,皆情到之辞,不假修饰而自工者也。然渊明、介甫二作,下文缀语稍多,趣意便觉不远。右丞只为短句,一吟一咏,更有悠扬不尽之致。欲于此下复赘一语不得。

《诗境浅说续编》:故乡久别,钓游之地,朋酒之欢,处处皆萦怀抱,而独忆窗外梅花。论襟期固雅逸绝尘,论诗句复清空一气。所谓妙手偶得也。

白居易《问刘十九》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金昌绪《春怨》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李端《闺情》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

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

王昌龄《长信秋词》(其三)

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闺怨》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诗经·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六、“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诗词之境界之美

王国维言:“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里谈到元剧时说:“其文章之妙,亦一言以蔽之,曰:有意境而已矣。何以谓之有意境?曰: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又说:“元曲之佳处何在?……曰:自然而已矣。”

“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

“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宝帘闲挂小银钩”何遽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


诗人化腐朽为神奇,妙骋想象、神游寥廓,不为时空所限,聚合主观与客观、有限与无限,虚空与实存,从而在现实感情的刺激下熔铸诗意、诗情和诗境。

例示:

王维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清·李锳《诗法易简录》:幽淡已极,却饶远韵。

宋·刘辰翁《王孟诗评》:顾云:其意不欲着一字,渐可语禅。

清·刘宏煦《唐诗真趣编》:摩诘深于禅,此是心无挂碍境界。虽在世中,脱然世外,令人动海上三山之想。

近代·俞陛云《诗境浅说续编》:东坡《罗汉赞》:“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世称妙悟,亦即此诗之意境。

例示:

念奴娇·过洞庭(宋·张孝祥)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陈应行《于湖先生雅词序》:紫微张公孝祥,姓字风雷于一世,辞彩日星于郡国…至于托物寄情,弄翰戏墨,融取乐府之遗意,铸为毫端之妙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读之泠然洒然,真非烟火食人辞语,予虽不及识荆,然其潇散出尘之姿,自在如神之笔,迈往凌云之气,犹可以想见也。

韩元吉《张安国诗集序》:咏其诗而歌其词,襟韵洒落,宛其如在,亦足以悲其志之所寓,而知其为一世之隽杰人也。

“飘飘有凌云之气,觉东坡《水调》犹有尘心”(王闿运《湘绮楼词选》)

查礼《铜鼓书堂词话》:张安国……著有《于湖词》一卷,声律宏迈,音节振拔,气雄而调雅,意缓而语峭。集内《念奴娇 · 过洞庭》一解,最为世所称颂。其中如“玉界琼田……表里俱澄澈”。 又云:“短发……不知今夕何夕。”此皆神来之句,非思议所能及  也。鹤山魏了翁跋于湖手书此词真迹云:“张于湖有英姿奇气,著之湖湘间,未为不遇。洞庭所赋,在集中最为杰特。方其吸江酌斗,宾客万象时,讵知世间有紫微青琐哉。”

黄苏《蓼园词选》:写景不能绘情,必少佳致。此题咏洞庭,若只就洞庭落想,纵写得壮观,亦觉寡味。此词开首从洞庭说至“玉界琼田三万顷”,题已说完,即引入“扁舟一叶”。以下从舟中人心 迹与湖光映带写,隐现离合,不可端倪。镜花水月,是二是一。自尔神采高骞,兴会洋溢。


撰稿:云南省诗词学会会长 赵嘉鸿

编辑:李如珍

图片:2-8幅来源于网络

文章:来源于云南省诗词学会公众号《云南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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