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味道

史江花
 每每提起，总说自己不喜欢春天。可是当春的气息如曼妙音符轻扬起来时，又有谁能控制住对她的由衷喜爱呢？只是觉得春天对于我，有点太过奢侈了，渺小俗气的我只怕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残雪才消，尚余料峭，空气中忽然有了一股微腥的、微暖的、微柔的味道。那种味道岂是用语言能形容得出的？或许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到的，而那的的确确是春特有的味道。它就在空气中弥漫，就在你的手边流动，只要把手放在鼻端，那种味道就愈加浓烈。那应该是万物骚动而汇成的，它是冰河乍开的味道，是泥土泛松的味道，是草木初萌的味道，是昆虫刚醒的味道·····当你还陶醉其中没回过神来，忽然地上就有了一抹绿意闯入眼帘。于是就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接近它。正为它感动着呢，猛一抬头，枝上不知什么时候添了好多小小凸起，然后它一点点绽开，眼见着破茧而发，把绿的惊喜一片片、一丝丝、一条条满树缠绕着。它们那怯怯的、柔柔的芽儿，就像初生婴儿的肌肤，让你心疼的不忍轻触。当你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抚摸一下，冷不丁间隙里就有了亦或鹅黄、亦或浅粉、亦或娇红、亦或纯白……正笑靥盈盈的轻抖舞裙呢。
  哎！就在这恍恍惚惚中，枝儿柔了，叶儿绿了，花儿放了，风儿暖了，蝶儿飞了，鸟儿唱了，心也飘了。
  你能抵住这诱惑吗？于是搬把梯子，竖在枝桠间，把篮子挂在腕上，揪住榆树上的枝条，把那满嘟嘟围坐的榆钱一串串的摞在掌中，眼见着它们就轻轻巧巧落入篮里。和一捧金黄的玉米面，微盐微水搅拌开来，团成一个个团子或窝头，放入大锅中架火开蒸。这好像成了每年必备的项目，不为解馋，只是不想浪费了这绿的心意。
  或攀住香椿树，把嫩芽嫩叶采撷下来，那特有的清香瞬间漫散开来，和着暖暖的微风飘飘渺渺。有时拿把小铲，提着小篮，把足迹留在道旁、林中、沟边，在喧嚣与幽静中穿梭着，把棵棵野菜纳入篮中。于是这淡淡的、浓浓的、涩涩的、青青的味道都被我带回了家，让春的韵道尽情在唇齿舌尖流淌，实实在在品咂着大自然的气息。
  春，对于我是一个个惊喜、一个个感动，以至于忽然间觉得她像一个梦，有些虚渺，有些依稀，有些稍纵即逝。确切地说，我是不敢喜欢。那么多美好真的可以属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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