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炊烟

文/李文明

儿时的炊烟，

总让人难忘……

我出生在大西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四周光秃秃的黄土山，没有多少树木，

漫山遍野长满了各种小草，开着些貌不起扬的小花，

一年四季的风，

从未停过；

厚厚的溏土（细细的黄土），我带领着小伙伴们一路跑过，

身后飞荡起长长高高的土雾，

像龙，像云，像城，像……

也什么都不像，

一身土头土脑的我们，咧着嘴笑着不停，

吃饱了玩，玩累了躺在山坡上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悠闲，

也常幻想山的那边连着海、云的上边住着神仙……

一阵微风吹过，

天边慢慢布了一层青灰色的云，天阴了

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和伙伴们在小雨中奔跑嬉闹……

忽然，看见村庄里各家的厨房烟囱开始冒烟了，

我家厨房的两个烟囱也升起了袅袅青烟，

那是母亲在做饭了，

炊烟随风飘来，一股庄稼秸秆燃烧的清香，

混着雨味和泥土的芬芳，

让人痴醉……

不一会儿，母亲就会在院子外的矮墙边儿喊我“狗娃子奥…,吃饭来…”

“狗娃子”，那是我们当地父母长辈对小孩的溺称，

别人家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家里也叫狗娃，但在村子里公开叫狗娃的，

那只是对我的称呼，

大人们说我是官狗娃…

一晃，不惑已过，

父母都已离开我九年了，

老房子也随着乡村振兴被推平了，

再也看不见那个冒烟的烟囱了，

再也看不见那个叫狗娃吃饭的人了……

昨夜又梦见炊烟，

又下着雨，

醒来半夜，再次模糊了双眼，

那缕魂牵梦萦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