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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观止》里的“人生智慧”】 二十八:领导干部要培养人文素养和艺术鉴赏力 [文章]
作者:麦和幸     发布时间: 2022/12/3 12:24:51     阅读:28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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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古文观止》,品文言之美。

  汲古今之精华,长人生之智慧。


  《季札观周乐》记载的是吴王的弟弟季札在出访鲁国期间观看文艺晚会时所发表的系列评论。在认真观赏的同时,季札对演出的周朝诗乐舞等文艺曲目即席发表了独到而精湛的见解。他从概论《风》《雅》《颂》的风格,进而品评诗调乐调,然后从政俗兴衰为角度,把作品与当地社会生产生活联系起来,综合运用“美”与“德”两个批评标准,纵谈诗风的激荡、诗乐的影响,以此去理解、评价不同国家不同时期的文艺作品,不仅体现了他极高的艺术鉴赏力,而且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文艺批评体系,可谓“听音而知治乱,观乐而晓盛衰”,开了文艺批评的先声。

  春秋时期,晋楚争霸中原,北方集团军首领晋国为了制衡南方集团军首领、新兴的楚国,开始扶植东方的吴国,吴国从晋国那里得到大量的军事、外资援助,国力迅速增强。吴王寿梦有四个儿子,诸樊、余祭、余昧、季札,兄弟四人中季札最为贤德。寿梦死前定了“兄终弟及”的规矩,大哥诸樊即位后战死,传位给二哥余祭。为得到中原各国的支持,学习他们的先进文化,扩大朋友圈,吴王余祭派了弟弟季札巡回访问中原各国,第一站就到了鲁国。

  在鲁国访问期间,季札请求观赏周乐。周乐,就是周朝的乐曲,礼乐是周文化的核心。因为周公旦的关系,周王室允许鲁国使用天子礼乐,当时有“周礼尽在鲁”的说法,孔子也说过:“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可见周朝的文化,在那时人们心目中处于突出的地位。季札非常仰慕这一先进文化,所以请求鲁国允许他欣赏周乐。鲁国乐工们为季札倾情演奏,他随观随评,大加赞赏,最后叹为观止。观止,意思是观赏的这些乐曲,水平最高,到此为止,无须再看别的了。《古文观止》的书名,就是来源于此。

  周乐上演的顺序是《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豳》《秦》《魏》《唐》《陈》《郐》《小雅》《大雅》《颂》,最后是舞蹈。这里的乐名、顺序,与现存的《诗经》大体上相同,只是《豳》提前,自《郐》以下,没有评论,省记了《曹》。每个曲目演奏结束后,季札除了热烈地鼓掌,还发表了精确的评论,这些评论可分为三类:一是赞美肯定的,占绝大多数;二是态度褒贬不明确的,如《陈》,占极少数;三是没有评论的,“自《郐》以下,无讥焉”,也是占极少数。在赞美的评论中,往往以“美哉”的赞语开头,句式虽然相近,但核心内容没有重复雷同。他的评论,着眼各国的历史政治,能联系不同的情况来谈,反映出他文艺为政治服务的文艺观。如评论《周南》《召南》,着眼于文王的教化,说道:“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评论《邶》《鄘》《卫》,着眼于卫康叔武公的德政,说道:“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评论《王》,联系周室东迁的历史,说道:“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评论《郑》,联系苛政,说道:“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评论《齐》,联系姜太公的功绩和齐国的地理位置,说道:“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评论《豳》,联系周公东征的丰功伟绩,大加赞赏:“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评论《秦》,想到周朝的发祥地,说道:“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评论《魏》,再一次强调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观点,说道:“美哉!沨沨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

  季札在当时享有极高的名声,有“北孔南季”的说法,与孔子齐名。他对周乐的系列评论,不仅体现了他丰富的历史知识,而且体现他具有极高的艺术素养。如评论《唐》,联想到唐尧的历史传统,说道:“深思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季札对《雅》《颂》的评论,见解独到,角度新颖,发人深醒。这些评论,表现了季札的政治远见和艺术素养,它符合文艺反映现实生活、表达思想情感、为统治阶级服务这一原理。

  季札对周乐的评论,并不是一种纯理论分析,它偏重于描述观赏者的经验和感受,把思想性与艺术性结合起来,以形式美去表现内容美,这尤其值得称道。如他对《颂》下这样的评语:“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逼,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这一特色,对后世影响甚大,而且不限于音乐,还影响到文学批评。如《文心雕龙》《诗品》,以及众多的诗话词话,在风格上均可找到它的影子。

  季札发表的评论,独到而深刻,闻所未闻,发表之后,立刻圈粉无数,被鲁国乐工视为知音,赢得了中原各国人民的一致尊重,为他接下来的出访开了一个好头。日后在外交场合和国际会议举办期间,主办国往往会邀请外宾共同出席一场本国的文艺晚会,以文会友,让外国友人感受本国的文化魅力,可能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本文的启示是,领导干部也要培养是提升自己的人文素养和艺术鉴赏力。走进新时代,领导干部肩负着更大重大的政治使命和责任,这促使领导干部必须具备各种素质和能力。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是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事业,前途光明,任重道远。我们必须增强忧患意识,……,准备经受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重大考验。”面对困难和挑战,要求领导干部不但要懂决策、懂经济、懂协调、懂领导艺术,更要在提升自身素质上下功夫,而人文素养和艺术鉴赏能力是一种极其重要的能力,也是一种软实力。试看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哪一位不是尊重文化人,多才多艺的?随着社会的发展,物质财富积累极大丰富,人们已逐步从以温饱维持生命的需要转变到对精神与心灵感受的追求。此时,人的精神世界必然将对社会发展产生极大影响。人文艺术是一个追求美的过程,它给予人以感性,可以使人对生活始终充满激情、充满斗志,遇到挫折、碰到失败始终能保持心态平衡,心理健康。作为领导干部,尽管分工有不同,但是面对的工作绝大多数是非常全面的,这就需要具备多方面的素养,才能应对多方面问题和挑战,担当重任。若有某方面知识的欠缺,就会陷入捉襟见肘的困境,甚至会影响决策的全面性和科学性。

  作者:麦和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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