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时能祷告吗?——从老干体说开去
前段时间撰写一篇“为什么我们不爱看老干体和诘屈聱牙的诗?”是讨论诗歌审美取向和诗歌如何继承与创新的文章,引起网友广泛关注和大量评论,针对评论中的一些质疑笔者又写了一篇文章“何以评诗:我写《为什么我们不爱看老干体和诘屈聱牙的诗?》初衷”作为解释,仍有网友留言质问道:"用老干体歌颂政绩难道有错吗?"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一则经典寓言:有信徒问牧师 "祷告时能否抽烟",答曰“不可以抽烟”;另一位信徒问 "抽烟时能否祷告",牧师说“可以祷告”。两问本质相同,为何牧师答案迥异?关键在于行为的主体姿态 —— 是让神圣沦为日常的附庸,还是让日常升华为神圣的载体?
政绩当然值得歌颂,正如祷告本是庄严的信仰实践。但当创作者将"歌颂政绩" 简化为 "把政治术语押韵排列",称呼其为诗,那这样的诗未免显得干瘪。诗歌的本质是"情动于中而形于言",需要意象的淬炼、节奏的经营、境界的营造,而非政策文件的分行化或口号标语的韵文。真正的政绩颂歌应当让时代精神自然流淌于诗的肌理,而非让诗句成为政绩的生硬注脚。
翻看文学史,杜甫 "安得广厦千万间" 的呼喊,白居易 "惟歌生民病" 的沉吟,何尝不是对时代的观照?但他们始终恪守诗理,让情感在平仄对仗中结晶,让思想在比兴寄托中升华,所以流传至今。反观某些老干体,往往陷入 "主题先行、语言滞后" 的怪圈:或堆砌空泛词汇,或复制官话套路句式,看似政治正确,实则背离了诗歌 "缘情而绮靡" 的本质。
文体的边界或许可以模糊,但艺术的尊严不容消解。当我们讨论老干体时,并非否定歌颂的正当性,而是呼吁创作者多一些诗意 —— 让政绩的光辉通过诗的棱镜折射,而非用行政语言和口号式韵文的粗砂纸将诗意打磨殆尽。希望网友们创作出更多的真正打动人心的时代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