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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基本写法(诗词知识讲座第七讲) [诗论]

徐生元     发布时间: 2023/5/28 22:3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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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知识讲座第七讲

【词的基本写法】

第一节 词的平仄

在前一讲中,我们已经讲过,词是由格律诗演变发展而来,但词的平仄与格律诗的平仄又不尽相同。词的每一词调的字句、声韵、平仄都因词牌不同而不同。一般都应按照词谱的规定去填写。在过去汉字是五声,现在统一为四声。 我们现在填词,既可以按照词林正韵,也提倡使用新声韵,即通韵,只分平仄就可以了。除部分词牌要求宜用入声外,不必要区分入声、上声和去声,至于填词创作,除了要遵守它的一般规则外,平仄声韵方面,也可以按照新声韵的规定和要求来灵活运用,不必过于拘泥于古法。

一、词的一般平仄安排

—、句中平仄相间

格律诗是五字或七字一句,而词的句式则长 短不一。格律诗对诗句的节拍划分原则,除了某些句子有所改变外,一般都适用于词的句子。具体来说,就是以句中的双数字和末一字做为节拍,并且在节拍上的字(除末句字外)必须是平声与仄声交错使用。这种交错使用平仄的句子,符合格律的规定,是律句,反之则为“拗句”。如辛弃疾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首词分上下两片,共十句。按照律诗的平仄要求,每句基本上都可算作律句。从节拍上来看,每句除句末一字这个节拍外,每句节拍所在的字(双数字)即节奏点都是平声与仄声交错使用的,因此都是律句。

下面再看陆游的《卜算子·驿外断桥边》: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这首词上下两片共八句,每句的节奏点都是平仄声相交错的。一般而论,词的平仄都是这样安排的。当然,也有一些词的句子不是按照这样的平仄句式安排,因为词的平仄本来就比律诗灵活。

 二、句间平仄的相对或相粘

因为各个词牌的句数、字数千差万别,押韵也是多种多样,因此,词的句间粘对不像格律诗那样有一定的规则,只能根据各个词牌的具体情况灵活运用。同时,词的句间平仄相对或相粘,还必须在词句完全合律的前提下安排,否则,其中有一句出现了拗句,也就谈不上平仄相对或相粘了。我们还以上边的两首词为例来加以说明。先看辛弃疾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其中上阕:12句为对,23句为对,34句为粘,45句为对。下阕同上阕一样。 再看陆游的《卜算子·驿外断桥边》: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

上下阕句间平仄全是相粘的。相对于格律诗而言,词在这方面的安排运用是比较灵活的,而且是多变的。

第二节 词的句式和平仄

词与诗不同,它是由长短句构成的。格律诗的句式很整齐,不是五言就是七言,而词则不同。词有齐言,有杂言,而且以杂言居多,所谓齐言,就是字数相同的齐整句子,所谓杂言,就是字数不同的参差句子。词的句式短的只有一个字,长的可达十一个字。词的句子在节奏和平仄的安排上也有许多不同的变化。基本上如下:

1、一字句

通常用作领字,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词,并且断句,如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错!错!错!”、“莫!莫!莫!”。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一字句用的都是虚字,而且多用“去”声,不断句,如张耒的《风流子》下片:“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禁甚闲愁。”,领头的“向”字就属于这种情况。

一字句又叫“一字豆”。这是词的特点之一。古人以整句为句,半句为读。“读”字古音曾读作“豆”,故借用“豆”字。意思就是读这个字时,须稍作停顿,以带动下文。凡是有“一字豆”的句子,需要把这一个字除开,然后再把以下的双数字作为节拍来安排平仄。一字豆做为领字,可以一字领三字句,也可领四字句、五字句、六字句、七字句。 领三字句的,如贺铸的《六州歌头》:“似黄粱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蓬。”

领四字句的,如柳永的《望海潮》:“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领五字句的,如柳永的《黄莺儿》:“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

领六字句的,如秦观的《八六子》:“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

领七字句的,如苏东坡的《洞仙歌》:“但屈指西风几时来。”

还有一字领四句的,如“沁园春”中的扇面对。

一字豆大多用去声和上声,用平声的很少。古人词中常用的单字有:任、看、正、待、乍、怕、总、问、奈、爱、似、但、料、想、更、算、况、怅、快、早、尽、嗟、凭、叹、方、将、未、已、应、老、莫。念。甚,等。 

2、二字句

二字句多用在换头处或做为叠句。如柳永的《甘草子》:“秋暮,乱江衰荷,颗颗珍珠雨。”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有些词调,规定什么地方该用叠字或叠句,在词谱中都有说明。

古词中以两个字做领字的,比较常见的有:哪堪、休说、况是、何况、只是、恰是、未省、奈何、却喜、闻道、几度、遥想、谁料、无端、试问、漫道、纵把,等。

3、三字句

这是词中很常见的一种句式。其平仄律大多采用律句的后三字,如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也有用拗句的。三字句在词中用的非常普遍的。但三字句也有用做领字的,如辛弃疾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柳永的《雨霖铃》:“更哪堪——冷落清秋节”等。像这样的三字句,在阅读或吟诵的时候,语气上就要注意稍作停顿,以表现出一定的节奏感,以及感情韵味来。

古词中常见的三字领有:更能消、更哪堪、又都是、又何妨、空负了、都付与、怎禁得、君不见、最无端、都应是,等等。

4、增字句

关于词的四字、五字、以至十一字等句式,大都不是律句就是拗句,特别是其中的五字句和七字句,大体上与五言和七言的律句或者拗句差不多,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但词还有一种情况与格律诗是完全不一样的,那就是增字句。因为词本身又是长短句,在有些情况下,为了使词意表达得更加完满,作者在定字之外增加一两个字,也是允许的。这样以来,就出现了增字句这样一种特殊的文字现象。增加的字又叫衬字,在词句中是不作为格律规定的字计算的。凡是增加字的词句,如果按照格律来要求,就要把所增加的衬字除开,来计算字数安排平仄。如宋李之仪的《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首词是双调,上下阕的句数和字数都相同。但下阕末句多出了一个“定”字。增加了这个“定”字,就大大加重了语气,表达了抒情主人公思念并期望与对方见面的迫切心情。

再看李清照的一首《武陵春》词: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闲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首词也是双调,上下片的句数字数也完全一样。但下片的结句“载不动许多愁”比上片的“欲语泪先流”多出一个“载”字来,而且从整首词来看,这个“载”字又是必不可少的。在不影响歌者演唱的情况下,词人就把五字句增加了一个衬字“载”,使句式变成了六字句。

上述这种情况,在古人的词作中还是比较多见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古人填词,在定字的句子中,适当增加一两个必要的衬字,可以起到加强作品艺术效果的作用,因而被词人们广泛的使用。

第三节 词的对仗

如同格律诗一样,有些词也用对仗。但词用对仗并不像格律诗那样是格律上的要求,而是出于修辞上的需要。因此,在众多的词牌里,就出现了有的词用对仗而有的词则不用对仗的现象。现代人填词是照古人定下的词谱填词,只要所用词谱中规定要用对仗的地方,填词者就要用对仗;而词谱中没有规定用对仗,那就不必强求非去用对仗。当然喽,如果词谱中有的上下句子很工整,字数一样多,且平仄也适合用对仗,即使词谱中没有规定用对仗,为了加强艺术表现力,作者愿意使用对仗,也是可以的。

词的对仗,不限于句式的长短。三字以上的句子,只要上.、下两句字数相等,就可用对仗。如果上句比下句字数多,只要上句带有领字,而领字后面的字数与下句恰好相等,也可用对仗。下面就分别给大家讲一讲。

一、 一般句式的对仗

1、三字句对仗,有四种形式

①仄脚起,平脚对。如李煜的《捣练子》:“深院静,小亭空。”

②平脚起,仄脚对。如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

③仄起仄对。如李煜的《喜迁莺》:“啼莺散,余花乱。”又如贺铸的《六州歌头》:“肝胆洞,毛发耸。”

④对仗不限于两句。

如张孝祥的《六州歌头》:“时易失,心徒壮,岁凋零。”

陈亮的《水调歌头》:“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

2、四字句对仗,有三种形式

①平仄相对的,如秦观的《满庭芳》:“山抹微云,天连衰草。”

②平仄相粘的,如秦观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③对仗在两句以上的,如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句中的“看”、“恰”字为领字,不计算在对仗的字数内。

另外,词中的五字句、六字句、七字句都可对仗,其中的五字句、七字句对仗与格律诗的五言句、七言句的对仗大体相同和相似,不过在平仄声调的使用上,比起格律诗来要灵活一些,既可以平仄相对,也可以平仄相粘。五字句的如欧阳修的《生查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出句与对句平仄相粘;七字句的如岳飞的《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出句与对句平仄相对等等,这里就不一一举例了。

 词中还有常见的两种特殊的对仗形式,即扇面对和同字对。

4、扇面对。扇面对又叫隔句对,即一、三句为一对,二、四句为一对。在格律诗诗中也有用这种对仗的。在词中有两种对法。

第一种是一般扇对。如:

柳永的《玉蝴蝶》:“水风轻,萍花渐老;月露冷,梧林飘香。”晁端礼的《多丽》:“最关情,漏声正永;谙肠断,花影潜移。”

第二种是带有领字的扇对。如:刘克庄的《沁园春·答九华叶贤良》中的对句,

上阕:“更玉花骢喷,鸣鞭电抹;乌丝阑展,醉墨龙跳。”

下阕:“怅燕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迢。”

句中的“更”、“怅”是领字。上下阕都是一对三、二对四。

5、同字对。

格律诗中的对仗是严格禁用同字相对的,而在词中却可以用,而且比较常见。如:

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辛弃疾的《最高楼》:“也莫向,竹边辜负雪;也莫向,柳边辜负月。”

总之,词的对仗虽然与格律诗的对仗基本相似,但它远远没有格律诗要求那么严格。第一,不像格律诗那样要求非得平仄相对。第二,不像格律诗那样受句脚字平仄的限制。第三,在对仗中允许使用重字。第四,有带领字的对仗。作者在填词时,可以根据词谱的规定,灵 活掌握,哪种形式合适就用哪种形式,而不必太过拘泥。

                       第七讲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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