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神色张皇地蹿进屋里,一面叫:
“三哥儿,你快去看看罢!明汀河的水变了颜色了!你看看这十分白的衣裳都晕出了颜色了……”
她拎起衣裳在我眼前很晃耀一番,的确是有几处黵过的印记的。我便答道:
“晓得了。且去取些水来,洗干净了便是。”
“三哥儿怎这样的木鱼脑瓜!这衣裳算甚么,明汀河变了颜色才打紧,才稀罕哩!”
蓉儿收回去了衣裳,鼓囊着颊儿说:
“三哥儿,你快看看吧……”
我说:“不去。”
蓉儿苦下神情来,败下气势来。端端正正立在我身前。嘴里只是发出恳求的言辞:
“三哥儿,且同我一起去明汀河,又不曾误你时间。看完,我予你两块行糖......”
原来蓉儿家里是不许女孩独自靠近明汀河的,至少也须有一个陪伴着去。我是深知之的。
“三哥儿,且同我去看看嘛,两块行糖,不须很多时间的“三块。”我说。
蓉儿从裤子里摸出三枚大钱来,很艰难抉择一番后。
她皱着眉头,低下脑袋,求道:
“二块可以吗?还有一枚钱是家里人嘱咐我买白矶和一丈绫子的。三哥儿,今日且饶我一块行糖,他日再还上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