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欻欻,欻欻......”半透明的木屑随着这悦耳的响声蝴蝶般地飞舞着,又像焜黄的衰叶般纷纷飘落下来,蜷作一团。 老汉前后推动着被汗点厾得斑斑驳驳的木刨,枯瘦的双臂上,青筋突兀着,叫人不禁联想到足有十几条蚯蚓横七竖八地匍匐在他的皮肤下。 夏,闷热的小库中,老匠浑身像被雨淋透一般,实在热得难熬,便索性脱了小褂,点上烟,继续干起活来。他满身的肌肉犟骨黝黑坚硬,生像铁铸成的。皮肤就如一个裂缝儿的堤坝似的,汗水从中不断涌出来。叫人厌恶还有苍蝇蚊子,这些恼人的小虫子。不光嗡嗡叫得人心浮躁,还要吸人血哩!更棘手的是它们满屋子全是。 我遥遥站在那凉爽些的门口,汗却还是渗透了整件背心儿。 “大爷,您歇会吧!” 老匠没有理踩我,仿佛与那半截破桌脚融作一体,开始用他那粗糙的手指划了划明明已经光滑的桌腿底,摇了摇头,嘴中不知叨念些什么,又挚起那木刨来。重复一次又一次,几十次,上百次...... 老匠明明累了,却只是不停地点烟;劲卯不上了,却只是咬紧牙关,险些将嘴唇咬破。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便用父亲托我买的报刊折了个纸扇儿,蹑脚靠近他那弯得如张旧犁辕似的身躯,为他送去些许清凉。 老匠回头朝我点点头,咧开嘴,露出牙齿来: “挺好的伢子...” 又去了大概两磕烟的功夫,老汉抬起桌腿儿,详细地看看,敁敠了一番,微笑起来,转身递给我。 那桌腿被刨得圆润又有光泽,原先剐啊蹭的,千疮百孔,如今也平坦了。不经意间一触,呀!竟有像丝绸似的顺滑感... 我一侧身,便要掏钱。老匠立马拦住我:“就磨个桌腿,这点儿心事,不要钱.......” 老汉用小褂擦了擦额角淌出的汗,明明这小褂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补裰。 “您这么辛苦,这也是应得的,您就甭客气了!” “孩子,你太见外了!”老匠一子撤走手掌:“你再往我这儿塞票子,我可要动火了啊!” 我见与老匠直拗不过,便圆滑些:“这钱先放您这儿,等什么时候再要修制物件用……”我将零碎儿全兜进报纸中,把拿麻绳儿扎起来,荷包似的,沉甸甸的,放在老匠的台案上。 即走时,和老匠打趣儿说:“以后有不要钱的买卖,您可要多招呼啊!” 他撇脱答应了。
发表时间:2023年09月19日 11:42:21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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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 手绘动漫作品
发表时间:2023年07月03日 14:54:33     分类: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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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记《太仓旅游宣传口号征集》
望郑和舶口,赏娄东画卷锚起郑和,笔扫娄东
发表时间:2023年04月18日 10:19:44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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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属猫的人》——献给黑夜和她的女儿
街西的某条深巷中,这时的刘磊或许正忆起一年前那段阴冷潮湿的日子...... 第一章:鬼 叶城已经接连下了三天雨了。现在总算是雨脚稍住,但天依旧的青灰而低沉,没有一些气色。东方的乌云像患病的牙龈,肿胀着,隐隐地鼓着雷,仿佛随时都会卷土重来,再次向这个无辜的城市大泄苦水。空气中徘徊着刺激的发霉和腐朽的气味。屋檐边,树稍上,街道间,近乎是黏液的雨的渍迹,绞藤一般,爬满了整座城市,让人踏足不得...... 五点半的钟声在雨后黏湿的空气中爬得格外吃力,格外缓慢了。学生们像一阵汹涌的洪涛,溢出狭窄的教室门,大江入海一般涌进开阔的走廊,纷纷扒在栏杆上四处张望,仿佛正寻觅着什么。然而他们腾怒了,怪叫着: “雨怎么不下了?” “河水怎么没有漫上来?” “真是无趣……” “没劲透了!” 乌泱泱地沸腾地闹成一团,但很快火就灭了。大家微叹着散去,纷纷陷入和平的失落中;栏杆边,只留下江都良一个朝着远方出神。 方兴拎着书包经过,“扑哧”一声笑出来。 “唉,老江!瞧什么那?又是哪有好看的学姐......” “去去去!”都良头也没转。 “那能是什么?那么精彩,一眼不眨的。” “没什么。就发发呆,吹吹风,看看风景。” “风景?不回去么?” “不,我还想看会儿……” “好吧,就陪你看会学姐得了。” “去去去!”都良头也没转。 于是,栏杆边又多了一个朝着对面教学楼出神的脑袋。 五点三刻的钟声凄然撞响;枯叶禁不住寒风的拷问,在梢头上挣扎着瑟瑟发抖;叶城街上的马达声,喇叭声,骂娘声刺破校园的围墙投进来……在这薄暮的挽歌中,不知哪里挤出一个怯怯的声音,像天边一片灰黄中那抹隐隐的新月,在耳畔浮起: “那、那个......同学......” 方兴的全身触了电,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没看见任何人。四下忽然黑了许多,走廊空荡荡的,只有那声音的余响和两个修长、僵直的身影。 “好冷!”他紧了紧外套的衣衿,脸色有些发青。“老,老江。你听说了吗?我听胡澈他们几个住校的同学说,学,学校最近老闹......闹......”他突然哽住了,身子也开始止不住地打起颤来。 “闹什么?鬼?” “鬼......鬼!“方兴抽搐了一下,身子也筛糠一样摇得更厉害了。 “鬼什么的不是到半夜才出来吗?怎么六点就出来瞎转悠?”都良笑着从兜里找出颗软糖,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指不......不定......是瞧见我们俩细皮嫩.......嫩肉的,提前开业了吧......”说着,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江同学,江都良同学!我……” 那声音仍是怯怯的,但这次似乎更清楚,更靠近了,几乎是贴在耳旁的私语似的。一阵阴风,穿透走廊,将教室的门狠狠地撞碎在门框里,顿时迸溅出“吱呀——轰隆“的惨叫。 “啊啊,妈耶!”方兴干脆蹲下,失声大叫:“那鬼认识你……老,老江!那鬼......” 都良慢悠悠地转过身子,斜倚在栏杆上,自言自语似的对空气说:“哟,醒啦。” 教室“吱”地徐徐敞开,重重地扣打在背墙上发出扣动扳机般的震响,卷起的旋风顿时将方兴推到都良身后。方兴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捂着脸,颤抖着默默祈祷。透过指缝,方兴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景象: 漆黑一片的教室缓缓踱出一个黑影。那是一个纤细的,穿着女生校服的阴魂。蓬松的长发夜幕一般胡乱垂下来,蒙住了面孔;那件破旧不堪的校服不合身得离奇,像一匹肥大的披风,松松垮垮地耷拉着,下摆过膝。瘦长的玉雕的手臂,一只拎着书包,另一只无力地扶着墙,沉重而拖沓地向二人扑过来。“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一面蹒跚着走来,一面还叨叨地念着呢。看来,这是一个年老的,哀怨的夜的咒灵。 眼看步步逼近了,那鬼却突然脚下一滑,踉跄着栽倒,半躺着伏在地上,不再动弹。 “好痛!” “见鬼......“方头惶恐而兴奋地嘟哝着。 “怎么的,小方你怕鬼么?”都良转过头,从兜里又找出颗软糖丢给方兴。 方头一只手接住,一边嘟哝,一边把糖塞进嘴里:“啊......头回见货真价实的,所以,我怕生,你是知道的.......噗呸!呸,呸,呸!该死的,你这给的什么东西?!羊屎蛋子,又苦又涩......” 都良长舒一口气:“是人......” “什么,什么?” “不,没……” “不说这个,”方兴俨然已经忘记自己刚才的狼狈相,又开始海阔天空起来,频频叹息,显出极惋惜的形容:“唉,老江!可惜的很哪!很可惜!早知道,把相机偷偷带来就好了......这样再那样......准成大新闻!这样的话......” “得了吧,仁兄!”都良忍不住打断他的精彩分析。 “那么譬如说吧......” “不是……” “从社会文化与科技层面来看......市场经济......” “行了!”都良实在忍无可忍,侧身向旁边让了两步,把方兴撂在一边:“仁兄,您还是醒醒把眼睛睁开瞧瞧吧!” 这话像石块投入湖面,“噗嗵”一声,在狭小的走廊中漾起层层回响。只是沉沦的也很猝然,只一刹那,方兴便如那凹陷的湖面,更加委屈了,瞪着黄豆粒大小的眼睛直嚷:“眼我就没合上过!江都良,你是不是笑话我眼睛小!?” “不是,你关注点怎么老这么怪啊……” “你甭管,就说是不是笑话我眼睛小?电线杆子!” “什么!”都良一听,额头也胀红了。 “怎么,叫你呢!电线杆子!电线杆子......” “你,你怎么恶语伤人......” “行了,别穷转了,怪酸臭的!是不是笑话我眼睛小?!就说是不是!有种......有种咱过过招啊!电线杆子,傻大个儿,水头脑袋,还好色!“方兴支了个鬼脸,顺口溜似地一顿扫射。 “这可是你自找的.......都良正没好气儿:“小眼睛,讨打!”便扑上去,“乒的乓当”一顿招呼。 当我们的鬼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继续向前时,她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了。哥俩互揪着——方兴拽着都良兴的衣领,都良薅住方兴的头发,彼此不肯撒手。“你放手!木头脑袋!”“你先放手,疯狗!”于是便都没有放。他们像两只愤怒的圣甲虫正为着件凡人所不能理解的神圣之事,扭打在一片,互成犄角之势,僵持不下,鬼呆呆地立在原地,静静地望着这场世纪大战.陷入了深的思考: 我是谁? 我在哪里? 该去向何处? 我是不是又被孤立了? 我是不是又被遗忘了? 想着,想着,她顿悟了什么似的,默默了地,自觉地又躺了回去。 也许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两人的盛气,也许是潮气凝成的甘霖浇灭了他们的怒火,江都良和方兴揪着彼此的手几乎同时松弛下去,各退一步,拱手抱拳道。 “哼,我承认你有点能耐,电线杆子!”方兴喘着粗气。 “彼此彼此,小眼睛!” “小弟今天这番对兄长如此无礼,真是罪该万死,还望兄台宽恕......” 这番话说得都良受宠若惊的,一时竟不知答些什么了,只得搪塞着应付:“不敢,不敢......” “唉,不!”方兴还上了头:“人之有过,安有不偿之理乎?况吾为弟,子为兄。弟之于兄有过,宜乎礼,从乎悌,固应大偿也矣!杆子兄,尽管说吧,您是看上对面哪个了?改天我就帮您请来!”“去去去!”都良转过头:“我觉得你我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六点十分的钟声,随着高年级放学的骚动,在一声可笑的弹簧的声中戛然而止。叶城已经完全沦陷于黑夜的统治之下了。走廊的灯掌起了,时亮时灭地把冰冷的白光投向地砖上某具被遗忘的躯体。 “刘磊,醒醒!醒醒!“一个声音俯在耳旁说。 “为什么……” “好啦,好啦,刘磊!我已经把方兴支走了,可以不用装神弄鬼的了。”都良站起身子,把一颗糖送进嘴里。 “今天又是被孤立的一天呢……”她侧过脑袋,面孔依然深藏在浓密的长发下:“你们俩打得正欢,我都插不上手。” “啊......那疯狗一旦咬住了,就很难让他松口。” “嗯。但我记得,好像是江同学先动的手……” “咳!咳......”都良突然被糖卡到似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不知是羞的,是噎的:“咳!是,是这样么?......我先动的手?我能先动手?…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那小眼睛挑起的争端!至于上手嘛......其实我本不屑的......” “嗯。江同学平时不见有多少动作,先动手料想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双手撑着地,缓缓侧坐起来:“不过,看起来,江同学你好像打得还挺尽兴的……” 都良下巴几乎掉下来:“怎么,你都看见了?” “嗯。”透过头发。她升起瘦长的手,指指那头瀑布一般的长发。 她将长发向后一挽,露出一张惨白的苦笑的脸,如初出乌云的新月,凄冷中凝着些些温存,羞怯中藏着丝许脉脉。她长得不算漂亮,却很能抓人眼球:凸出的颧骨,凹陷陷的面颊,瘦削的下巴显出些疲惫,憔悴与营养不良;两只水晶球般晶堂透亮的眸子,水涔涔的,在一片昏暗中吐着青蓝的焰。 “对了,”她一支身子,从地上弹起来,轻轻掸了掸校服上的尘:“江同学在等我的这段时间,除了和方同学肢体交流外,都是拿什么打发的?”“没什么。就是发发呆,吹吹风,看看风景。”都良两手插兜,随意地倚靠在就近的一处栏杆上。 “唔,还真是道美丽的风景线呢......”对面的教学楼人头攒动,走廊里挤满放学的人潮;学长,学姐们三三两两个地结成伴,聊着今天某人的糗事,那谁谁被甩啦,那谁谁上课吃零食被抓住啦,老师上课没拉裤链啦......嬉笑着,推揉着正下楼去。刘磊扒在都良旁边,朝着对面眯眯眼,深深打了个叹息的哈欠,一副懒洋洋,没精打采的样子:“唉,这脸蛋,这身材,真是完美啊!叫我,别说是半小时,就是半天也看不腻呀。真可惜了,这么短的时间,江同学想必还没过得了眼瘾吧。” “不是,”都良一脸绝望:“怎么刘磊你也信那小眼睛胡说八道……” “开玩笑的。” 对面的走廊闹哄哄的,像仲夏的知了叫个没完;这边的走廊静悄悄的,静得像深秋的死蝉…… “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但现在我得走了。”刘磊首先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寂静。她回头拎上书包,慢慢地迈向楼梯口,双眉频颦:“差不多到了该上工的点了。” “我送你。”都良转过头。 “今天就不必了。”刘磊摇摇头挤出一个憔悴的微笑:“明天也请继续等等我,江同学答应会帮我保守秘密的,不是吗?”说完,便一步一步下楼梯,在视野中消失了。 都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声“彼此彼此”,从兜里掏出一颗乌黑的软糖.含在口中.顿时成咸的,苦的,酸的,辣的,回忆一样涌上来,说不出究竟什么滋味。栏杆边,只留下都良一个朝着远方,怔怔出神。 “咚!咚!咚......” 校园的钟楼惊起一群熟睡的昏鸦,它们扑动残破的黑翼,哑声惊叫着,在钟楼上空盘旋了几圈,又栖回爬满青苔的瓦砾上不动了。狭长的叶城零星托起几串灯光,笼罩在白茫茫的夜雾中,深巷中传来野猫饥饿的哀号。密布的乌云间隐隐透过几点星光,在漆黑一片中不甚分明,就像这世界仅存的真实,仿佛可以轻轻捧在掌中,却又是那样纯粹的遥不可及。 现在正是六点半。一个忧伤的时刻,一个忧伤的少年,一个忧伤的雨季...... “胡澈吗?”都良想。“看来得给他点小警告才行了,就今天晚上……”说着,便随最后一声钟响一起遁入浓稠的夜幕中... 栏杆边终于一个人也不剩了。
发表时间:2023年03月24日 08:15:15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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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属猫的人》-封面设计
发表时间:2023年02月27日 11:05:44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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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联] 对联
发表时间:2023年01月12日 18:57:43     分类:楹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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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 2023@扬帆启航,一路顺风
发表时间:2023年01月10日 10:33:02     分类: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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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 跨过疫情这道坎
发表时间:2022年12月26日 12:34:26     分类: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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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中的数学梦
讲台下一片沉寂,讨论声也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只有黑板前还不断传来铿锵的沙沙声。随着他手中飞速游动的粉笔头缓缓放下,随着他自信地转身迎接全班的目光,又一道数学难题被打回原形。台下掌声雷动。 他叫中,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按老师的原活来讲他“是我们班数学的顶尖高手。” 他个头不高,瘦嶙嶙的,常着着一身校服,静静地伏在课桌前,在弥望的花花绿绿,人来人往之中倒也衬得显眼了。中平时好静,沉默寡言的,平均一天说的话十只指头也扳得过来,可要问他一天究竟做了多少题,解决了多少疑难,恐怕像拿十去除以三一样,数也数不尽了。 但,是什么驱使他这样痴情于数学呢?我很有些好奇。 下了课,我逮着个机会,打算去当面问问他。其实这事情本身并不难,中依旧像往常趴在课桌前,做着题。可直截了当不免太过唐突了,于是我先寒喧:“哎呀,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啧啧,微风拂面,天也蓝得这样可爱......” 他“嗯“了一声,头也不抬,手中的笔仍在飞速地流转着。 我凑近一看,不由地全身一颤,倒吸一口冷气。满纸的数字与看不懂的符号张牙舞瓜的做着舞蹈,看得我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不免惊呼数学王者恐怖如斯了。“阿中,这道题我不太懂,教教我呗。”我使劲从恐怖中挣脱出来,从背后拿出一张试卷,摊在他桌上。在我看来,这道题是把钥匙,是把打开他紧闭的心灵的钥匙,至于解法嘛,是都可不必担心的。 中一见题目,就像饥饿的人就在面包上“,果然登时来了兴趣。 他仔细审题时的样子使我满意,就如同钓鱼时着透过澄澈的湖水看到鱼群一般。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钥匙是好的,可那扇门却是生了锈般的顽固。中看完题目,在草稿纸上一阵笔走龙蛇,解题过程便如雅丹纵横齐整又如瀑布之水倾泻而下。 解完了。 中将草稿撕下来与试卷一同递过来,便又转回头看他的“天书”去了。这不禁使我上火,我有爱犯急的坏习气,这全赖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数学啊?“我几乎嗔怪着说。 他游走的笔尖颤了一下,不动了。中转回头来看着我,窗外的阳光,轻幔似的,飘进教室,又带着我们的影子飞远。讲台旁流浪着的粉笔的纤尘,柔柔的,稠稠的,薄雾一样笼罩在他的身旁。透过那薄薄的镜片,我能看见他清澈的,湖蓝的眼睛。 中是从华鹊山转学过来的。华鹊山是条偏僻的小山沟,山上的松樟抚养了他,山上的溪流哺育了他,山上的老乡把期许塞进他的行囊,盼着他能出人头地,前呼后拥地把他送到山脚下的火车站,又目送他走远。 “大概就是这样“,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多少只手也数不过来了。他又紧握起笔,埋下头,“综上所述,数学是我的梦,但同时是松的梦,溪的梦,华鹊山的大伙的梦。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奋力呢?哪怕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逐......”
发表时间:2022年12月10日 19:19:42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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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 杂兴
夫天地之广,万类皆生以其道,予谓之“繁”也,而所向相属,予谓之“归”也。百川进发,而终入东海;草木万种,而终凋于土灰;人兼善恶,而终归于黄泉。是所谓殊途而同归也。乐始于琢。琢极则共,共情则精,精极则癫,癫而落泊,则返璞而归真,从心而入圣也。是所谓启于琢,耕于繁,归于寥廓也。是故造物虽繁极,而一“归”可陈也。
发表时间:2022年12月01日 09:11:04     分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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