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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散文]

剡文鹏     发布时间: 2022/4/18 20: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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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动笔了,也不知道该写些啥?大概是因为心情太悲伤了吧?决心和使命我该如何抉择,道路泥泞不堪,却阻挡不了前进的步伐,随性、率真,大胆向前。
  我一次又一次地调匀呼吸,努力地寻找东山的疼痛记忆,就像寻找一道迷离忧伤的目光。我知道记忆是疼痛的。
  我一次次地回到故乡,一次次地登上东山,就像我一次次离开被泪水淹没的故乡,走出母亲雨雾蒙蒙的忧郁的目光。没有曹操的意气风发,倒有一点王维的淡淡忧郁。
  东山脚下的泥土是透着一点淡青的浅紫色的,像野花椒的花朵的颜色,那种香味也是浅紫色的,很有一点宗璞的《紫藤萝瀑布》的味道。山下花朵繁密的杏树牛羊一般地徜徉着, 云朵-般的悠游着,白色粉色的花朵,泛出淡淡的苦味儿。少年的心事是苦涩的,杏花味是苦的,青杏子是苦的,苦着苦着就不苦了。杏子肉甜了,杏仁儿苦了。杏仁儿苦了,丝毫不影响杏子肉的甜。就像苦瓜炒肉片,苦瓜的苦丝毫不影响肉片的味道,有君子风范。
  山脚下的浅紫色的土地生长着开着浅紫色花朵的野生的牛筋草,山坡上荆条枝条上挂着浅紫色的流苏,风一吹涌起浅紫色的波浪。
  野生的牛筋草,与田头地畔的牛筋草是不同的。地边的牛筋草,开着淡白淡黄的花朵,匍匐的枝条米吧长,像一条惹人喜爱的大辫子。野生的牛筋草,簇生的,很像一个精致的鸟巢。小孩子最喜爱割这样的草木,晾晒的时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燃烧起来哔哔啵啵地响,如流水淙淙,像妹妹那一连串好听的笑声似的。火苗害羞地舔着锅底,粥饭悄声私语孩子们的心事。夏日的黄昏就田园诗意般的美。
  开花的荆条,散发出一种好闻的味道,和院子里的西红柿香蒿散发出的味道差不多。荆条蜜纯净,冲一勺荆条蜜,仿佛浅紫色就在那香气里弥漫。割荆条青稞子沤肥,大人孩子们争抢着为家里挣工分。整个小村都被一种香气萦绕。
  东山脚下,有一角地,专门生长地耳,俗称地瓜皮。黝黑润泽的地瓜皮,还真有点像卷曲的红薯皮。我还是喜欢地耳这个名字,仿佛大地每天都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圆润可爱的大耳朵支楞着,倾听着。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东山才会有红蘑。没有张开伞盖的红蘑,判官笔一样,记录着大山的史书。这样的红蘑,是乡村的宝贝,绝对的绿色,没有污染,味道比溜羊血还好,口感极佳。小笨鸡炖蘑菇,非红蘑不可。好像一离开了红蘑,就不够纯正,就不够传统,就没有地地道道的乡村味道了。
  东山上还有虎皮百合,结着花蕾的,似一只优雅的野鹤。盛开的,如蝴蝶翩翩飞舞。如果成片,那就真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了。可惜这里的山丹丹,星星一般的零零散散,羞怯地躲在草木的疏影里。
  东山是一座医药宝库。柴胡远志,苍术知母,土芪黄----柴胡流淌成一条浅黄色的溪流,远志流淌成一条淡蓝色的河流,会不会是蓝色的多瑙河啊。
  我在这样的河流里不知所从,我的记忆失去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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