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论]
情怀家国 少年立志
——云县诗人胡瑛 李政军 胡瑛（1889-1961）字蕴山，号璞翁，1889年农历9月7日，生于今云县茂兰镇丙令村委会大丙边村。父名定邦，清末贡生，工诗文，曾在当地设立私塾，教家乡子弟识文段字。胡瑛自幼好学，随父诵读四书五经。后致顺宁（凤庆），与当地名士赵兰馨先生学习书法、诗文，续考入云南省优级师范学堂。 1911年在云南响应辛亥革命号召，1913年任黔军新编陆军第1团2营营长，不久改任模范营营长，1916年1月任护国军黔军东路支队前卫司令，参加护国战争，战后任黔军第3混成旅少将旅长，1917年任靖国湘军第1路军司令，1920年2月任重庆卫戍司令，8月任黔军总指挥，1921年7月任援桂黔军总司令兼第5路军司令，1922年辞职回滇寓居，1924年任云南讲武堂将校队总队附，不久任靖国联军佽飞军第4军军长兼云南宪兵司令，1927年3月任云南省务委员会候补委员，6月任云南盐运使，旋即任国民革命军第38军军长，8月离职，1928年1月任云南省政府委员兼总参议，1929年曾代理云南省政府主席，1935年任云南戒严司令部司令，抗战爆发后任国民政府参军处上将参军，1945年5月当选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1949年10月任总统府顾问，解放前夕拒赴台湾，在昆明迎接解放。1961年4月3日在昆明病逝。 作为云县人，我们只知道胡瑛是滇黔军和护国运动将领，以智勇双全信义闻名，他智计横出，作战勇猛。但对将军才华横溢，善诗文的一面了解的不多，他的诗文云县地方志亦未曾收录提及。经胡瑛长孙胡绍祖先生供稿，2017年4 月昆明翠微诗社公众号登载《云县诗人胡瑛诗选》，选载了胡瑛将军的诗八首；2025年3月偶得《璞翁戎草》，为了解、编辑、收录云县历代名人诗词提供了宝贵材料。 一、偶得《璞翁戎草》 2025年3月22日至23日，笔者参加云南省诗词学会第八届理事会，24日应云县老体协昆明分会负责人刘文流老师之邀，向分会的诗词爱好者讲授传统诗词课。刘老师早与胡瑛之长孙胡绍祖先生相识，互加了微信，胡先生以前通过刘老师得知我从诗词的角度研究他的爷爷胡瑛将军。胡绍祖先生在我上昆之前去了大理看病，得知此事下午匆匆赶回，与我在昆明西山区马街春雨937号云南澜沧江酒业集团昆明营销中心会议室偶遇，相谈甚欢。 胡绍祖先生1945年1月27日出生于昆明，1964年毕业于昆明冶金专科学校。中共党员，曾是昆明钢铁集团，机械工程师，历任车间主任，生产科长，办公室主任，党支部书记。1986年至1989年被昆明市委选派至昆明西山区乡镇企业局任副局长（挂职）。1998年昆钢退休，现居昆明。2006年加入云南蒙学会，任秘书长至2024年，期间应聘为中峰书画院永久顾问。 老体协昆明分会活动当天，滇池畔，西山角下，阳光明媚，道植樱花灿烂，真有春城无处不飞花之感。与胡绍祖先生见面握手后，先生把复印好的两份胡瑛遗著《璞翁戎草》诗抄赠与我，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这是我收集、整理、研究胡瑛诗词的珍贵资料。 胡瑛遗著《璞翁戎草》是爱国将领胡瑛上将的诗书遗稿。因诗书傍武，顾名戎草。1996年春，胡之长子胡以钦之友冯鹤凌，偶于贵州黔西县普底村黄姓家中，发现一本唐继尧《东大陆主人言志录》手抄本，其中抄有《璞翁戎草》，特又复抄，寄赠胡氏后裔，得以初见胡瑛先生遗作。胡瑛有儒将之称，平生好习诗文，之前有此《璞翁戎草》后裔也未得而知。 《璞翁戎草》共收录胡瑛将军诗作33首；《璞翁戎草》抄送件得到后，胡绍祖先生的父亲胡以钦，叔叔胡以时两人对每一个诗题的创作背景、时间、地点、人物等都进行了详细的注释，这对后人解读、研究《璞翁戎草》诗作起到了事半功倍，举足轻重的作用。 相遇之悦、兴起，以诗七律一首《在滇偶遇胡瑛之孙胡绍祖先生》为题记之: 原生祖籍植灵魂，几许寻根大丙村。 本是风云名将后，根存气宇貌儿轩。 苍山洱海奔来见，戎草遗篇赠暖喧。 追忆绵绵思父辈，情怀满满道家园。 二、胡瑛诗表现的内容及特点 据《璞翁戎草》胡以钦释注，胡瑛将军《璞翁戎草》收录的33首诗，创作时间大概为1908年至1928年间。从创作格式上分，大部分为律诗、绝句，其律严谨，用韵准确；从写作内容上分：吟怀寄情，感物记事、离情惆怅、军旅生涯等不同的题材，其内容丰富，语言流畅，气势豪迈，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准，读来叫人心情振奋，是一位真正的将军诗人。解析其诗作，有以下几方面的内容及特点。 （一）、乡音未改，亲情永存。亲情、友情是胡诗多次多首创作和表达的内心感受和读白；乡音、乡愁是每一位在异乡的离人永远隔不断的记忆。清光绪34年(1908)戊申，胡瑛毕业于云南省优级师范学堂，返家回云县茂兰看望久别的父母、乡亲，当时交通不便，昆明到云州山重水复，中有澜沧江阻隔，途经多个驿站，行程艰难，在返乡省亲的路上有感而发，融合了历史感慨、自然风光与个人情感，写下了《戊申冬●返乡省亲途中偶成》一诗，全诗层次丰富，用典准确、意境深远。 诗首句：“六诏风云未有涯”，以“六诏”开篇，点明地域背景，“六诏”指唐代云南地区的六个部落联盟，这里代指云南悠久的历史和复杂的局势。“风云未有涯”描绘出这片土地上历史变迁的波澜壮阔，令人遐想。颔联“劫灰几代埋滇海，玉斧当年磨宋家”，进一步深入历史。云南经历了无数战火纷扰，“劫灰几代”形象地写出了战乱给这片土地带来的深重灾难，劫灰埋于滇海之下，暗示着历史的沉重积淀。此联引用了宋朝与大理国之间厘定边界 “宋挥玉斧”的历史典故。该典故出自南宋相关笔记，故事讲述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在统一战争中，面对大理国的请求加封和建立藩属关系，最终通过在地图上用玉斧划出大渡河为边界，决定不进一步扩张至云南地区，从而确立了宋朝与大理国之间长达数百年的和平关系。 具体面言，公元960年，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建立宋朝。965年，宋王朝派遣王全斌进入四川，灭掉后蜀国，统一了四川全境。此时，宋朝与大理国接壤，双方只以大渡河相隔，大理国多次向宋朝请求加封和建立更加紧密的关系，但宋朝鉴于南诏反唐的教训，对大理心存戒备，未即刻满足其请求。直到1115年，宋朝才正式同意大理国的请求，建立了藩属关系。这一举动奠定了宋朝对大理国的外交基调，使得云南地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未受到宋朝的直接统治或军事干预。这一决策反映了宋朝在统一战争中的一种战略考量，即避免过度扩张，以减少边疆的潜在威胁和维护国家的稳定。 “宋挥玉斧”的故事广为流传，但史学界对其真实性存在不同的争议。有学者认为，这一典故可能是后人为了强调宋朝对云南地区的克制态度而杜撰的，并非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然而，无论其真实性如何，“唐标铁柱”、“宋挥玉斧”这两个历史典故在云南历史文化中占有着重要地位，成为描述唐朝、宋朝与云南关系的一个重要特征。 颈联“洱水翻波腾锦鲤，苍山堆雪艳茶花”，笔锋一转，从厚重的历史转向眼前秀丽的自然风光：洱海碧波荡漾，仿佛有锦鲤在其中欢快游动；苍山白雪皑皑，与山下盛开的艳丽茶花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动静结合、色彩斑斓的画卷。此联不仅展现了云南独特的自然美景，也透露出诗人内心片刻的宁静与愉悦。 美好的自然景色与时局不相适宜，衬托了诗人矛盾复杂的内心世界。但不管时局如何，山长水远，心中窃喜的是“今朝幸偿慈鸟愿，游子仃云报母爷。”慈鸟有返补之恩，羊有跪乳之情的传统孝道，这是久别的游子，马上就要回到父母身边，报答多年养育之恩的心里倾诉。 回乡省亲的第二年，胡瑛立志弃文从武，参加革命去远征，以书信留言辞行，写下了《己酉春●远行辞亲》一诗。“悟到人间疾苦事，毅然赋别上征程。”“耿耿一心为救国，劳劳千里忍辞亲。”看到时局动荡，人间疾苦，耿耿一腔报国之志，毅然辞别亲人于千里之外；此诗充分体现了胡瑛的爱国之志和亲情难舍的场景。男儿志在事方，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还是得立志远行，这是真正的民族大义，家国情怀。 （二）、民族疾苦，立志报国。胡瑛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进步青年，当时，见清廷腐败，内忧外患，深感书生难以力挽狂澜，遂与有共同志向的范石生、杨藻、李雁宾等同学相邀考入了云南陆军讲武堂。与杨蓁、范石生、朱培德、卢焘、李雁宾等编在了特别班，并在受训期间均加入了同盟会。 考入云南优级师范学堂后、以优等生结业，胡有尚武之举在《柬邀同窗》一诗中表达得淋离尽致。 黄门深口气难伸，树木百年迹太陈 莫等白头悲老大，国家兴盛系群英 闻鸡舞剑钦越石，击楫渡江效祖生。 矢志请缨君愿否？明珠韫椟总伤神。 此诗以《柬邀同窗》为题，蕴含着深沉的历史感慨与强烈的家国情怀，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个人命运、时代变迁以及国家兴衰的深刻思考。 “闻鸡舞剑钦越石，击楫渡江效祖先”，作者运用典故表达了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闻鸡舞剑”源自祖逖和刘琨的故事，他们年轻时互相激励，立志报国，半夜听到鸡鸣便起身练剑，展现了时不我待、刻苦自励的态度。“钦越石”即是对这种精神的敬仰。“击楫渡江”一指东晋时期祖逖北伐时立下的誓言，他中流击水，慷慨陈词，表示若不能收复失地，就如大江之水，一去不返；二是指自己的家乡云州曾发生过的历史事件，清顺治六年（1649），枯柯土千户蒋朝臣反叛，围云州之城，同时，在澜沧江神舟渡叛军又占据天险阻断官兵援路，但援军犹如神兵天降，结筏夜渡，加之知州曹巽之率吏目曹世昌、黄文达等固守城池，解云州之围。这些历史典故的引用，不仅增添了诗词的文化底蕴，更激发读者追慕先贤、奋发图强的情怀。 深知国家戡乱，民族疾苦：“暴敛横征罄本标，渔鱼竭泽万家号。民权践踏天昏暗，国步艰难地寂寥。”“风烟滚滚塞胸来，民敞物凋实可哀。”“过江名士悲浊酒，投海田横哭夜台。”“忍看苍生炆浩劫，投将碧血卫民权。”“贲贲虎旅摧枯朽，湘水磨刀再向前。”“愤起甲兵拒海浪，誓清狐狸薛雷连。全平鲁难诛庆父，直捣幽燕灭项城。”“黎民同歌击壤日，堪酬壮志慰同盟。” 以上诗句情感真挚，意蕴深远，壮怀激扬，充分体现了青年胡瑛的爱国之志和理想抱负，这是不忍看到苍生浩劫时呐喊。 （三）、战火硝烟，悯心泛起。胡瑛将军，戎马生涯，历战无数，在战火硝烟的间隙，不时慷慨激扬，提笔撰诗，或抒发战场硝烟之惨痛，或抒发大捷时胜利的喜悦；或抒发对阵亡将士的悲悯之情。其军旅作品有：《除夕夜袭大捷》六首、《晃县告捷宴诸将士》、《麻阳行营偶成》四首、《过草海》、《柯渡夜巡》等代表作。 《除夕夜袭大捷》六首、《晃县告捷宴诸将士》是1916年1月24日，袁军第一路司令官马继增部到达晃县，25日即向黔军发动攻击。胡瑛以贵州省未宣布独立仍坚壁固守，到袁军反复轰击非常激烈时率部，迫使袁军退入晃县，为黔军护国在东线打响第一枪，首次揭开了湘西战场序幕。当时，马继增将大部队驻扎在辰溪，其先头部队汪学谦旅分据县城及大关、小关、蜈蚣关等地。旧历除夕，袁军以黔军兵微将寡不足重视，正处在春节狂欢之中，胡瑛突发奇兵袭击县城。袁军仓惶应战，败退大关、蜈蚣关，于是胡瑛部队攻占了晃县县城。王文华得知胡瑛部队奇袭成功，于是命令袁祖铭部配合猛攻蜈蚣关、大关，袁军败退，护国黔军攻占晃县全境，此时为1916年2月3日，距贵州宣布独立仅5日，捷报初传护国军全线士气大振。趁此捷兴大捷第二天，胡瑛登上龙溪口镇江阁，夜郎美景扑面而来。他提笔写下 《除夕夜袭大捷》组诗六首，毫不掩饰地大抒胜利后的喜悦：“寒风凛凛夜森森，刁斗无声黑幕沉。号弹烛空军号震，冲锋声里捣敌营。”、“上元三鼓夺昆仑，妙算神机运一心。敌运已随除夕尽，霜戈雪刃振军声。” 此诗从意境营造、动作描写、战略智慧、胜利喜悦四个艺术层面，以凝练而富有张力的语言，生动描绘了一次在除夕夜进行的军事行动。 意境营造：开篇“寒风凛凛夜森森，刁斗无声黑幕沉”，短短两句便将读者带入了一个寒冷、寂静且充满紧张氛围的除夕夜晚。“寒风”与“夜森森”不仅描绘出自然环境的严酷，更暗示了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刁斗无声”则进一步渲染了夜的深沉与静谧，“黑幕沉”更是加重了这种压抑感，为下文的突袭埋下了伏笔。 动作描写：“号弹烛空军号震，冲锋声里捣敌营。”这两句通过声音和动作的描写，使读者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中。从“号弹烛空”的瞬间爆发到“军号震”的响彻云霄，再到“冲锋声里捣敌营”的迅猛出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节奏紧凑，展现出我军战士们勇往直前、无畏强敌的精神风貌。 战略智慧：“上元三鼓夺昆仑，妙算神机运一心。”这里巧妙地将除夕（上元）这一传统节日与军事行动相结合，既体现了指挥官对战机的精准把握，又彰显了其卓越的战略眼光。“夺昆仑”象征着攻克敌人的重要据点或目标，而这一切都源于精心策划和周密部署，“妙算神机运一心”正是对这种智慧的高度概括。 胜利喜悦：结尾“敌运已随除夕尽，霜戈雪刃振军声。”表达了对胜利的坚定信念以及取得胜利后的喜悦之情。除夕之夜本是阖家团圆之时，但对于战士们来说，它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关键时刻。“敌运已随除夕尽”预示着敌人的末日来临，“霜戈雪刃振军声”则描绘出胜利后将士们的欢呼雀跃，同时也展现了他们英勇善战的形象。 整组六首诗，紧紧围绕除夕大捷这一主题，每一首通过不同的场景，表达的内容各有侧重，对除夕夜突袭战争场景的细腻刻画，既表现了战士们的英勇无畏，又赞扬了指挥官的高瞻远瞩和大捷后对战争的思考，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如战争结束，喜悦过后，入夜战场上血肉纷飞的一幕幕闪过作者的脑海，轻吟到：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功谁罪史册书。 明朝且具屠苏酒，泪撒荒郊奠无辜。 胡瑛是军人，更是一个人道主义者，“明朝且具屠苏酒，泪撒荒郊奠无辜”。无论战场打死的是敌人，还是自己的士兵，他们都是无辜的，有的家里穷，当兵是为了混口饭吃，有的是被迫的，在这沉寂了他们尸骨的荒郊野外，能做的只有含泪用屠苏酒来祭奠了。这种思想的形成，与将军年少时熟读儒家学说，是分不开。因此，他对内战抱着极其矛盾心态，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为反对帝制，捍卫共和，他满腔热血参加重九起义和护国战争，但面对战争的死亡惨痛和血肉纷飞，内心又十分痛苦，死去的人，无论浴血拼杀的士兵还是敌人，其实和自己一样，大部分是善良纯朴的普通农家子弟，甚至还有自己的骨肉亲情。 “鸡唳猿啼弹雨狂，狼奔豕突漫山岗”。描写当时土气旺盛，作战勇猛，场面激烈的战争场景。然而，作者笔峰一转：“心伤百万刀头鬼，魂梦悠悠诉帝王”。无论敌友，战场惨烈，死伤无数，做了刀下之鬼，都令作者心痛不矣，限入深深的沉思和追问，这些死去的生命谁为他们负责，时势的动乱，成了百万刀头鬼，魂梦悠悠去怨谁，恨谁尼？只能怨恨世道动荡，那些引起战事的封建军阀和封建帝王这这是国家民族的不幸，人民的不幸；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诗人忧国忧民的思想情感。 除夕夜袭大捷后，将军在晃县宴请将士，庆祝胜利时写下了《晃县告捷宴诸将士》一诗。 义师一旅斩荆秦，手挽乾坤逐乱云。 勇蹋鲸波息海浪，笑迎天曙慰黎民。 沐猴堪笑袁公路，功狗心伤马继增。 将士腾欢歌胜利，勿忘肃肃继宵征。 此诗描绘在贵州晃县除夕大捷后，设宴款待有功将士的场景，既展现了战斗的壮烈与英勇，也流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和警示。 开篇“义师一旅斩荆秦，手挽乾坤逐乱云”。写得气势磅礴，展现出正义之师以少胜多、力挽狂澜的雄浑气概。“义师”二字点明了这是为正义而战，为匡扶天下而集结。“斩荆秦”暗示着战斗的激烈程度以及所取得的重大胜利。“手挽乾坤逐乱云”更是一种豪迈情怀的抒发，仿佛整个天地间的混乱都被正义之师驱散了。 接着“勇蹋鲸波息海浪，笑迎天曙慰黎民”。进一步刻画了战士们英勇无畏的形象。生动地刻画了战士们在战场上如同踏平汹涌波涛一般袭击敌人。同时，表达了战士们对于胜利后能够给百姓带来安宁生活的欣慰之情，体现了将军心系苍生的情怀。 “将士腾欢歌胜利，勿忘肃肃继宵征。”宴会之上，将士们欢歌庆祝胜利，但同时提醒大家不要因为一时的成功而懈怠，要继续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这种居安思危的思想贯穿始终，使得整首诗不仅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还带着一份深沉的责任感。 整首诗通过宴请庆祝胜利为主线，不时通过战争场景及人物情感变化的细腻描写，成功塑造了一群忠勇双全、心怀天下的英雄形象，同时也传达了作者对于国家前途命运的关注和思考。 诗可以言志、诗可以传情，诗可以载史。诗人胡瑛《麻城行营偶成》四首，“江豚吹浪海扬波，腥秽滔天唤奈何。击楫澄清士雅誓，回天返日鲁阳戈。“三湘大地须除疬，百粤云山巫斩鼍。剑指云天光焰疾，神光熠熠压群魔。”“滇山黔岭郁嵯峨，挺进湘西九折坡。举义王师传羽檄，入关晓谕禁烦苛。漫因年少轻陆逊，直以老成重伏波。甲帐连营军旅壮，长缨万丈缚修罗。”“百战沙场志未休，岂容苍海任横流。驱胡久仰长兴伯，扶汉欲追定远侯：夷甫清谈沉弱晋，召公破斧奠成周。纵观古往今来事，得民昌盛失民愁。”记述：“1916年2月16日，护国军东路司令王义华（字电仑）率胡瑛、卢焘、吴传声、胡刚、令狐配等部，经激战攻克湘西重镇麻阳，以不足四千之众，迎击强敌三万余。由于正义所在，指挥得当，将士英勇，人民拥护，开战以来，战无不捷，速克晃 县、黔南、洪江、沅州、麻阳等地。南起靖县、绥宁，北迄辰溪、麻阳，光复廿十一县，逾千余里，毙敌近万，缴获弹械80余船，枪炮上千件。袁世凯征滇军第一路军应战，兵败，总司令马继增遭袁世凯谴责，羞愧自戕”的史迹。 《过草海》、《柯渡夜巡》描述的是1920年，贵州发生民九事件，黔军总司令王文华欲逐其舅刘显世，取而代之贵州省长位置，又想避以舅甥之嫌，遂托病赴沪，任命卢涛代总司令，胡瑛任总指挥，何应钦任参谋长。胡瑛受命后，率谷正伦、孙剑峰等部，以“清君侧”为名，进军贵阳。刘逃往昆明，想依附滇军总司令兼省长顾品珍。五月初刘弟刘显潜招集刘显世旧部，在顾品珍支特下，由滇罗平进攻贵州，军至黔兴义时，被胡瑛部打得大败。诗中草海在黔威宁县，可渡在滇宣威县。 军人往往在国家民族命运遭受危亡之时，挺身而出，“矫矫王师斩虎狼，桓桓武士铁肝肠。重挥盘古开天斧，分浊分清奠八荒。”此诗名为“受命出师呈唐督”，体现了胡瑛将军对封建帝王和虎狼之师的痛恨，对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的向往，决心推翻帝制：“贲贲虎旅摧枯朽，湘水磨刀再向前”。“忍看苍生炆浩劫，投将碧血卫民权”不忍看到苍生浩劫，是将用碧血来捍卫民权的坚定意志。 胡瑛将军的担当精神、军人气节在《应鲁道源迎赴禄丰●受命危难书感》诗二首中体现得淋离尽致：“龙争虎斗海山讹，受命临危息大波，手护碧鸡翔太极，肩挑金马跃碧罗。斡旋思挽苍生劫，俾闻欲屠大地魔。敢与心花驱暗夜，不教荆榛掩铜驼。” 鲁道源，云南昌宁人，胡瑛旧部，后任国民党军长、兵团司令等职，死于台湾。此诗创作背景据解放军出版社出版的《民国高级将领列传》中记载：“1927年2月6日，胡若愚、张汝骥、李选廷、龙云四镇守使，“兵谏”反唐继尧，唐失权，于5月23日病殁，四镇内讧争权。6月14日，胡、张、李三军联合攻龙云，龙被囚。唐旧部盂坤、龙部卢汉、胡瑛旧部朱旭与驻滇西之唐继磷、欧阳好谦、俞沛英等在唐旧部举行“下关会议”，公推举胡瑛代理龙云，以平乱救龙。”当时，派朱旭部营长鲁道源迎胡于禄丰至下关组军，南京国民政府正式委任胡瑛为该军军长，胡率三个师击败胡、张、李三镇，救出龙云。局势安定后，胡为表明无意揽权并避渔利之嫌，将军长兼代省主席两职，通“艳”电移交龙云。 胡瑛将军是一名肝胆豪情的军人，同时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诗人,“十年励剑交情笃，一旦逃名气节高”。朱德、胡瑛、范石生、李雁宾、金汉鼎、田钟谷等是讲武中最要好的同学，在志同道合中结为拜把兄弟。卢焘（1882-1949）字寿慈，广西环江县人，云南陆军讲武堂特别班毕业，曾任贵州省长兼黔军总司令。在《酬卢焘》一诗中，道尽诗人与卢焘从学员到战友的一生情怀，现作如下解析： “含沙短域苦相操，且与赤松远避嚣。”诗人开篇便点明了自己身处狭小而充满纷争的世界，感到无比疲惫。于是，他选择像传说中的赤松子一样，远离尘嚣，寻找内心的宁静。这不仅是对现实的逃避，更是对精神自由的向往。 “不愿凌烟图寸影，只凭洗耳傲群豪。”卢焘并不渴望功名利禄，甚至不屑于在凌烟阁上留下自己的画像。他更愿意像古代隐士许由那样，用清澈的河水洗净双耳，拒绝尘世的喧嚣与虚荣。这种超脱的态度，使他在众人面前显得格外高傲与独立。 “十年励剑交情笃，一旦逃名气节高。”诗人回忆起与友人共同度过的十年时光，那些年里他们一起磨砺剑术，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然而，当名利的诱惑摆在眼前时，卢焘毅然选择了退隐，坚守自己的气节。这份决绝不仅彰显了他的高尚品德，也让人对其敬佩不已。 “整顿乾坤君辈了，此身不易再屈腰。”最后，诗人感叹道，天下大事自有贤能之士去操心，而自己已不再适合卷入其中。他深知，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里，保持独立人格和坚定信念是多么重要。因此，他宁愿挺直腰杆，也不愿为了迎合他人而低头弯腰。 整首诗通过对卢焘心境的细腻描绘，展现了他对世俗名利的淡泊态度以及对高洁志趣的执着追求。诗中既有对友情的珍视，也有对自我价值的深刻思考。 在整个护国战争中，胡瑛一直在战争第一线，身先士卒，英勇顽强，战功卓著，战后获二等嘉禾勋章，升任黔军第三混成旅少将旅长。 （四）、临危受命、勇滇军中流砥柱。据胡瑛之孙女胡建芳（云南报业集团记者），《寥廓山胜峰大捷功勋当彪炳千秋●略记近代滇军名将胡瑛》一文大意所述，1927年10月，胡若愚不甘以前失败，与被围困在曲靖的张汝骥，联合贵州的周西成，拟在曲靖会师反攻昆明。面对危局，龙云恭请胡瑛复出，任命胡瑛为38军前敌总司令，挥兵东进，迎击胡、张及周西成的联军。胡瑛遂率6个师赶到曲靖，趁胡、张、周的联军还未连成一片之际，采取“各个击破”战术，击败胡若愚的部队。“被困曲靖的张汝骥在外援无望的情势下与胡瑛和谈，于10月4日签署了《息争御辱条约》。返昆明后，胡瑛辞去省委全权代表和38军前敌总司令职务”。后来“张汝骥并未按“条约”撤军，而是与胡若愚合兵一处，11月间，邀四川军阀刘文辉、贵州军阀周西成组成滇黔川联军，以50个团大举进攻昆明，扬言‘驻兵西山，饮马滇池’，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龙云面对此危局，亲自登门，联合社会各界人士再三敦请胡瑛以苍生为念出兵迎敌。胡瑛再次临危受命，率38军6个师出征。“胡、张部在曲靖西郊寥廓山构筑三道防线，并在两翼布置兵力，企图在38军攻击山头受挫时掩杀。胡瑛用兵如神，仅3个小时就攻破胡、张及黔军的三道防线，占领寥廓山，之后一鼓作气，攻破曲靖城。此战，黔军败退，张汝骥冒险突围，逃往贵州投奔周西成，胡若愚随川军败走投奔刘文辉，龙云得以统一全境”；龙云十八年“云南王”也从此得名。 “胡瑛大获全胜，在寥廓山圆通寺手书一米多高的‘胜峰’二字，勒石于寥廓山上。其跋云：‘民国十六年丁卯冬，黔周西成倾师寇滇，踞迤东数十县，势猖獗。予统六师大破其众于此，滇赖以安。山故名胜峰，与事巧符，岂古人亦先见及此耶？韫山胡瑛题并书”。此石碑现仍存于曲靖园通寺内。 （五）、功成身退，归于内心的平静。根据《璞翁戎草》释注：1928年胡瑛犒劳第38军击败贵州省长周西成、四川省长刘文辉与滇军胡若愚、张汝骥等之侵滇联军后，云南局势既定。胡的相关主张建议都遭龙云婉拒，后到安宁温泉村，建造“枕流”别墅，息影休泉，并将“枕流”二字题在门头上，在昆明“山居”宅内假山上刻“樕石”两字。清末状元袁嘉谷为此撰写“飘飘飘有凌云志，疾疾疾如风下松”一联相赠，并附跋云：“蕴山将军，资兼文武，百战归来，胜不伐功，激流勇退，贤哉！”。云贵监察史张维瀚也为此赠诗云：“百战投闲寄一丘，桃梨千树胜封侯；悠游湖湖上骑驴意，不枕惆戈却枕流。”此间胡瑛写下了《自遣》、《述怀●答传心》两首诗。在《自遣》写到“温泉挹水洗尘氛，一任笙歌比户闻。几部残书饶岁月，半园花树绾秋春。幸叨身健天增福，少作时艰不平鸣。愿效华山陈睡佛，寸心得失自分明。”《述怀●答传心》：“急流勇退自驱驰，坚守枯株更觉痴。名因万骨收缰早，功到三齐悔便迟。赠策激劝诚可感，入山心绪总难移。枕流漱石平生足，辜负燕赵乐毅知。”两首诗从不同角度清析地表达自己想“急流勇退”，以“几部残书”打发岁月的思想情感。胡瑛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看淡了在国家民族危亡之际，地方军阀混战，尔虞我诈的局面，而自己的抱负又难以实现的矛盾心理。 三、情怀家国 胡瑛将军情怀家国，一生善举颇多，其中两件大事值得特别一题。 一是家乡病疫，力谏救援防控。据《云县志》上编记载“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秋，疟疫大作，死亡惨重。县长何学友下车伊始，目击惨伤，乃积极扩充县卫生院，增购医药，并组织防疫委员会；公推张汉九为主任委员。拟发通电向各方呼吁。”求援通电发出后，胡瑛得知家乡灾情惨重，作为省务委员，痛心疾首，在省委会上力主组建防疫卫生队并赴云县抗疫。于是“云南省卫生实验处派防疫委员王启宗、胡秉武、唐继周三人，携带药品，到云救治，约一月回省。旋防疫队队长刘正纲，率领队员，来云治疗，力施救济。五月，防疫队奉令撤销。云南全省抗疟委员会在云县筹设抗疟所，委郑祖佑为所长，所址设于江西会馆。所内规模具备，工作认真。组织分调查、医务、工程三组，收效颇宏，死亡赖以减少”，疫情得到有效控制。疫情退去后，云县人民为了感激胡瑛善举为他立“陆军上将云南省政府委员纪念胡公蕴山纪念碑”，当时碑立在县城卫生院内，现保存于云县文化馆。 二是大势不含糊，暗助红军过云南。据胡绍祖先生整理提供的资料：“1935 年红军长征要经过云南，蒋介石急由贵阳飞昆明，与时任云南省主席的龙云策划“剿共”。派遣孙渡带兵追击，命令地方各县县长和驻军围、堵、剿，并成立“云南省戒严司令部”，龙云亲自登门，敦请时任省政府委员的胡瑛，出任“戒严司令官”， 全省实行紧急戒严。”但在红军实际通过时采取了“堵而不击的方针”。解放军出版社1993 年11 月版《民国高级将领列传（第七集）》第165 页有一段写道：“1935 年，红军长征北上，途经云南时，龙云成立戒严司令部，亲往温泉请胡瑛出任司令。这时，胡瑛收到朱德总司令的一封信，略谓：‘蕴山（注：胡瑛字蕴山）学兄勋鉴：此次我军纯因北上抗日，途经云南，并无犯滇地方意图， 望仁兄勿与为难，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矣……’。胡瑛与龙云、孙渡等商议，于是云南采取了堵而不击的方针， 未与红军发生大的战斗。”为此胡瑛四女儿胡素秋曾在2007 年4 月的《云南政协报》上发表过一篇题为《防共戒严司令暗助红军过云南》的文章。 红军能顺得通过云南，一是得益于“防共戒严司令”胡瑛在国家民族危亡大是大非面前不糊涂；二是得益于胡瑛与朱德总司令在云南讲武堂结下的深厚友谊。 1950 年，云南省人民政府领导陈赓、周保中，副省长张冲（原胡瑛38军师长）等看望胡瑛， 其间说道：“离开北京来云南前，朱老总曾嘱托向您问候，感谢您对他和红军的帮助”。 军人气节与文人诗心的完美结合，全释演绎了在三迤大地、沧江之边、云州这片热土茶马古道上走出去，志存高远，大义丹心的将军、诗人形象。 敬仰将军的气节和诗人情怀，最后作结，吟一首七律《怀胡瑛将军》： 壮志生逢乱世凋，清分流浊涌心潮。 毕身只为民权去，报国平添风雨摇。 天斧誓挥荒未奠，弓刀染劫梦空寥。 乡音洱水寻幽处，六诏堪嗟悯洞箫。 四、《璞翁戎草》诗抄 戊申冬●返乡省亲途中偶成 六诏风云未有涯，段龙杜虎事堪嗟。 劫灰几代埋滇海，玉斧当年磨宋家。 洱水翻波腾锦鲤，苍山堆雪艳茶花。 今朝幸偿慈鸟愿，游子仃云报母爷。 己酉春●远行辞亲 茂兰无本香难溢，山不标名不出云。 耿耿一心为救国，劳劳千里忍辞亲。 抽刀断水难伸孝，异地成书易动情。 悟到人间疾苦事，毅然赋别上征程。 己酉秋日●偕友游黑龙潭（二绝） 一 唐梅宋柏不成春，抚世思时莫论文。 若使成龙潭内蕴，定兴云雨润苍生。 二 铁硯磨穿百炼思，古今能有几人知。 补天救国光明志，只在血花剑果时。 偕友游金殿书志（二绝） 一 煌煌斗室夸金殿，铸错六州百炼铜。 太息大明飞虎将，羞比卑田一丐忠。 二 廷弼遭谗崇焕死，朱家孱主环长城。 承畴三桂皆丘貉，不念忠君念美人。 优师结业有尚武之举●柬邀同窗 黄门深口气难伸，树木百年迹太陈 莫等白头悲老大，国家兴盛系群英 闻鸡舞剑钦越石，击楫渡江效祖生。 矢志请缨君愿否？明珠韫椟总伤神。 庚戌秋日●言志 纵观事态乱纷纷，羞作儒生顶礼文。 不问苍天安问佛，剑锋犹自起雷霆。 癸丑冬日●军中偶成 强权政治肆鹰瞵，激起书生爱国忱。 解放黑奴追林肯，弘扬革命步孙文。 卧薪尝胆思昊治，解愠仁民抚舜琴。 拊髀顿惊人老大，于时无补愧情深。 感 事 一 暴敛横征罄本标，渔鱼竭泽万家号。 民权践踏天昏暗，国步艰难地寂寥。 廿一霸条辱黄胄，九州四亿呼同胞。 兴唐一语人心振，讵忍鸱枭踞市朝。 二 风烟滚滚塞胸来，民敞物凋实可哀。 国蠹筹安多社鼠，干城乐毅展雄才。 过江名士悲浊酒，投海田横哭夜台。 试向星空搔首望，角张卤彗遍入垓。 读报梁士诒发起请愿团书愤 一 帝制推翻逾四年，幽灵复起胜从前。 筹安会扰山河雾，请愿团移华夏天。 忍看苍生炆浩劫，投将碧血卫民权。 贲贲虎旅摧枯朽，湘水磨刀再向前。 二 民权民主最牵情，未许神奸窃帝名。 愤起甲兵拒海浪，誓清狐狸薛雷连。 全平鲁难诛庆父，直捣幽燕灭项城。 黎民同歌击壤日，堪酬壮志慰同盟。 除夕夜袭大捷书兴 一 寒风凛凛夜森森，刁斗无声黑幕沉。 号弹烛空军号震，冲锋声里捣敌营。 二 上元三鼓夺昆仑，妙算神机运一心。 敌运已随除夕尽，霜戈雪刃振军声。 三 聚米为山励士气，磨刀映月壮军心。 指挥若定兵神遣，拉朽摧枯鬼亦惊。 四 岁尽腊残殄逆凶，心伤劫运化沙虫。 我卫国民伊为逆，一样干戈两不同。 五 鸡唳猿啼弹雨狂，狼奔豕突漫山岗。 心伤百万刀头鬼，魂梦悠悠诉帝王。 六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功谁罪史册书。 明朝且具屠苏酒，泪撒荒郊奠无辜。 晃县告捷宴诸将士 义师一旅斩荆秦，手挽乾坤逐乱云。 勇蹋鲸波息海浪，笑迎天曙慰黎民。 沐猴堪笑袁公路，功狗心伤马继增。 将士腾欢歌胜利，勿忘肃肃继宵征。 麻阳行营偶成 一 江豚吹浪海扬波，腥秽滔天唤奈何。 击楫澄清士雅誓，回天返日鲁阳戈。 三湘大地须除疬，百粤云山巫斩鼍。 剑指云天光焰疾，神光熠熠压群魔。 二 滇山黔岭郁嵯峨，挺进湘西九折坡。 举义王师传羽檄，入关晓谕禁烦苛。 漫因年少轻陆逊，直以老成重伏波。 甲帐连营军旅壮，长缨万丈缚修罗。 三 吊民伐罪阵堂堂，父老欢迎馈壶浆。 未忍长平坑赵卒，难容湘水养锋芒。 安刘诛莽挟奇策，拒魏联关有主张。 解识军民原一体，立于不败似铜墙， 四 百战沙场志未休，岂容苍海任横流。． 驱胡久仰长兴伯，扶汉欲追定远侯： 夷甫清谈沉弱晋，召公破斧奠成周． 纵观古往今来事，得民昌盛失民愁。 受命出师呈唐督●用唐游韩感时韵 矫矫王师斩虎狼，桓桓武士铁肝肠。 重挥盘古开天斧，分浊分清奠八荒。 附：唐继尧原诗 怪得东方逞虎狼，江山大好醉人肠。 阿侬若使丰毛羽，也应冲霄并八方。 寄焕章●回谢 鸡呜风雨啸干将，酒煮青梅具热肠。 抵掌纵谈天下事，盱衡济世使群襄。 两惺相惜都堪笑，所见略同未敢狂。 世界龙蛇天醉梦，中流互励理蜩螗。 过草海 凛凛朔风撼野薄，水光如镜澄冰壶。 东征屡负佳山水，北伐空描美画图。 搅海若无掀浪鳄，斩蛟何必斧线诛。 功成身退归来日，好驾扁舟泛五湖。 可渡夜巡 一 揽辔滇山野路跻，冥冥屯戎暮云低。 刁斗声声嘶马乱，残星点点惊鸟啼。 疾走衔枚过险寨，徐行嘹哨听荒鸡。 夜阑屡动澄清念，静看兵销太白西。 二 太息穷兵肇夜郎，滇空辽阔走搀枪。 奔流拍岸鹤声唳，怪石崩云猿步跄。 望月狂思摧角亢．弯弓直欲射天狼。 漫言可渡无舟楫，彼岸遥遥路正长。 述怀●答传心 急流勇退自驱驰，坚守枯株更觉痴。 名因万骨收缰早，功到三齐悔便迟。 赠策激劝诚可感，入山心绪总难移。 枕流漱石平生足，辜负燕赵乐毅知。 酬卢焘 含沙短域苦相操，且与赤松远避嚣。 不愿凌烟图寸影，只凭洗耳傲群豪。 十年励剑交情茑 ，一旦逃名气节高。 整顿乾坤君辈了，此身不易再折腰。 应鲁道源赴禄丰●受命危难书感 一 戎马生涯误儒冠，入山容易出山难。 荆榛宇宙八千里，杌陧尘寰十八盘。 内讧早惊伤气脉，阁墙更见陷摧残。 积薪屠火情何岌，泪洒黄陵泪不干。 二 龙争虎斗海山讹，受命临危息大波， 手护碧鸡翔太极，肩挑金马跃碧罗。 斡旋思挽苍生劫．俾闻欲屠大地魔。 敢与心花驱暗夜，不教荆榛掩铜驼。 自遣 温泉挹水洗尘氛，一任笙歌比户闻。 几部残书饶岁月，半园花树绾秋春。 幸叨身健天增福，少作时艰不平鸣。 愿效华山陈睡佛，寸心得失自分明。 注：一、参考资料，广东财经大学教授，胡瑛外孙女婿林文俏先生《胡瑛指挥的护国战争湘西首捷》。 二、胡绍祖先生提供的《璞翁戎草》及相关资料、图片。 三、2019年6月14日初稿，2025年4月8日修改完善。 2025年4月8日
发表时间：2025年06月16日 13:04:47
分类：诗词速递